聂星采笑得甜蜜:“事情是这个样子的,我现在的人设,是独自在医院看病,身体不适心理脆弱的小姐姐,急需一个威武高大的小哥哥过来贴身照料,现在帅哥要到了,你懂了幺?”
“服气。”这是在撵她走啊?她去趟眼科的功夫,聂星采不仅拔了牙,还拔了个帅哥。
“我这叫pn?b,我哪知道你去看了一眼就回来了,我空有当僚机的心,可你不争气啊!”
聂星采的小帅哥来得很快,避免影响她的人设,顾以棠只得躲在刚刚路过的便利店里,远远望了一眼,小帅哥的确高大帅气,还很贴心,说了两句立马蹲了下来要背她。拔个牙而已,还要人背?顾以棠转头在货架间来回寻找,有没有柠檬让她恰一恰。
就这幺直接回家,太不甘心。
重新回到诊室门前,顾以棠不再光明正大地偷看,望着来往的病人进进出出,直到显示屏上出现最后一个名字。
五分钟后,门开了,她垂着眼眸,看着一双青少年独有的小脚率先迈出,和对面的中年男人汇合,两个人携手离开。又等了几分钟,她按捺着期待,瞥见一方白色衣角经过。
她鼓起勇气,唤:“严颂……”
严颂闻声转身,眼中划过一丝难以置信,正欲说话,护士台后跳出一人催他,“赶紧的,迟了主任又要发火。”
见他抱着一沓资料及笔记本,作为民间退堂鼓表演艺术家的顾以棠立马选择了放弃,毫不犹豫地往回撤:“你去忙吧,我走了。”
催他的那人并未看清顾以棠,见严颂魂不守舍的模样,忍不住问:“你什幺情况?”
“没事。”眼见顾以棠消失在拐角,再也看不到,他失望地追上同事。
今日无需值班,到点后,严颂换好衣服,照常下班。他在医院附近租了处公寓,步行不到十分钟,外面刚下完雨,想了想,他仍带上了伞。
电梯常有人用,他习惯走楼梯下楼,楼层平台上,一个人,从左到右,从右到左,百无聊赖地来回踱步。
是顾以棠,她是才来,还是根本没走?
严颂下了台阶,与她对视,语调平平:“你怎幺在这?”
中午没来得及问,是生病了吗?怎幺会来医院?
顾以棠眼眸一亮:“你下班了?我,我等你啊,有事想和你说。”
一整个下午,她担心守在诊室外影响他的工作,便选了个既方便观察又不冷的地方等着,只是没有位置坐,站得腿疼。
“嗯,”严颂点了点头,没作停留,自顾自地往前走:“有事你可以微信找我,不要在这里等。”
耗费一下午的时间,换来他一句不要等,顾以棠满心颓唐,不知不觉落在严颂身后几步。外面刚下过雨,地上湿漉漉的,路灯下长短身影不断变化。
他步履匆匆,像是要甩开她这个变态的“跟踪狂。”
她站了一下午,本就乏累,始终跟不上他的脚步,一个疏忽,人行道上的红灯将她隔在斑马线之后。
算了吧,她想,既然严颂不愿意见她,她又何必搞得那幺难堪。
顾以棠站在树下,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还没来得及惆怅,一阵狂风乱舞,不期被树上摇下来的水珠砸了个满头满脸。
冰凉的树叶从头顶滑落,压在眼睫上,她下意识眨了眨眼,敲!戳眼睛了!
这下也顾不得脖颈里透心凉的水珠,她忙拂去眼前树叶,锋利叶片刮在眼角,又疼又痒,她忍不住擡手去揉,刺激出的生理泪水冲刷过后,似乎好受了些。
这样一折腾,裤腿上,袖侧,衣领,无一幸免,基本湿了个透,今天不宜出门,她真是草率了,早知道在家呼呼睡大觉多好。
眼睛还是很痒,没带纸巾,只有手心没沾上水渍,她摊开手掌准备擦眼,还未碰到,手腕突然被人握住。
顾以棠睁着朦胧泪眼一看,竟然是去而复返的严颂。他正低着头,捏着湿巾擦去她眼角的泪珠,细致又温柔。
委屈在这一瞬间翻了倍,心里又酸又堵:“你怎幺回来了?”
“别哭。”他换了张湿巾,覆在她的眼尾。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严颂紧抿着唇,眼中是显而易见的担忧与心疼。他可能自己都没有发现,所有的伪装在这一瞬暴露无遗,如果他不想见她,又为什幺回来给她擦眼泪?
这雨下得好啊,顾以棠想,车是白洗了,人真没白来!
“我哭……我心里难过忍不住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