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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龚易青提着大包小包地进了门,从其中一只大布袋子里翻出个盒子来,“这个是给曼姐的”。

“客气了客气了”,秦曼笑晏晏地接过去,拆开了包装。

“就是个护手霜”,龚易青有些不好意思,“以前看你经常用”。

秦曼笑,“一到冬天,我的手就干到发痛,很需要这个,费心记着了”。

龚易青四下瞧了一圈,“老大他们还没来?”。

“快了,这个点儿八成和沈知非在附近买早餐呢”,秦曼抬手看了眼腕表,“闻彧差不多也要到了”。

“闻彧?”,一个龚易青不曾听过的名字。

“也是咱们重案一组的,很聪明精干的小姑娘”,秦曼道,“以前是特警呢哎来了,说曹操曹操到”。

“啊在说我么?早啊曼姐这位就是龚易青吧?”,风一样地,吹过来一个活泼的女孩子,柔和的脸,坚定又带着些俏皮的目光,“你好,我叫闻彧,以后就是同事了”。

“你好”,龚易青忙倒了倒手上的东西,腾出右手,“龚易青”。

一团乱麻的溯回开始

“已经到了?正好,一块儿吃早饭,买了酱香饼和粥”

几人回头,关霈推开门,与沈知非一人拎着一个袋子走进来。

围着小圆桌,五人一边吞着食物,一边听龚易青讲述最新的情况。

“我去了趟青城,拜访了余意家里,怎么说呢”,龚易青试图想出一个言简意赅足以表明他当时感受的词来,憋了半天,最后道,“很是怪异”。

“怪异?”,闻彧咬着饼,字词模糊地自唇齿间溢出,“怎么个怪异法?”

龚易青的目光失了焦,记忆溯回着,“余意的爸妈,对于我的出现,非常地、极其地不欢迎”。

一连两个颇为极端的修饰词。

“是你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秦曼问。

“我只是表明了身份后说想问问关于余意的一些情况”,龚易青思忖着,“说起来其实起先还好,似乎是在问起余意的抑郁症时,突然转变了态度,两个人很有些心照不宣讳莫如深的意思”。

沈知非道,“抑郁症又不是什么不好说的病症,再说人都已经不在了”。

“这也算不上怪异吧?”,闻彧接了一句。

“怪是怪在后面的事”,龚易青放下手中没吃几口的饼,“余意的妈妈很快转移了话题,但她问了我另外一个问题她问我,余意真的是自杀么?”。

关霈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半句,“你没有”

“当然没有”,龚易青正色道,“还没查清楚的事,我怎么可能乱说”。

沈知非也不再吃了,“尸检结果已经表明是自杀,他们怎么还在怀疑这个?”。

“亲人去世,一时不能接受也是无可厚非。不过我实在是有些在意,想把话题再转回抑郁症上去”,龚易青两手一摊,“结果,余意的爸爸突然爆发,说是你们警察有完没完,人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可问的,以后不要再去打扰,就被赶出来了”。

闻彧歪了歪脑袋,抿出一个长长的’嗯’来。

“有什么高见?”,沈知非问她。

闻彧先是瞧了眼关霈,见他犹在沉思着,便道,“你刚才说’你们警察有完没完’,这句是原话么?”

关霈抬眼,瞧了过来。

“很奇怪对不对?”,龚易青道,“先前我们只是在认领遗体时见过一面,我也问了经手余意自杀案的几个兄弟,没有谁再去单独拜访过”。

“不过也可能只是句情绪发泄而已”,闻彧又道。

龚易青思忖着,轻轻摇了一摇头,“他们的神情与反应……像是在隐瞒着什么”。

“可他们不愿意开口,不是么?”,闻彧耸了耸肩。

“老关”,沈知非转向关霈,“你怎么看?”

“杀人者,人恒杀之……”,关霈轻轻念着。

“迟青逸和余意都没有案底,干净得很”,龚易青抓了抓头发,懊丧道,“这句话,实在是费解”。

“去拜访过迟青逸家里么?”,关霈问。

“去过”,龚易青回答得很快,否定的也干脆,“他前妻对他颇有微词,说他不顾家不管孩子什么的,不过一再坚持迟青逸并不是会自杀的那种人,可也实在不清楚他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才会做出如此选择”。

“怎么个不顾家不管孩子法?”,关霈捉出一个疑问来。

龚易青道,“迟青逸是个高中老师,近几年一直在带高三毕业班,因为有晚自习,晚上十点十一点钟回家是常事,中午也不回家,孩子基本上就是女方一个人在带。学校里也又走访了一次,老师们的说辞都能佐证”。

“跳楼的地方”,关霈开口。

秦曼擦了擦手,拖了笔记本过来,敲了几下键盘,又转过屏幕,“在这里”。

九章区,落城边缘的一栋拆了一半的废弃建筑,半公里外是一片草场与农田,一幢孤零零的房屋。

“这以前是个仓库,给一家卖医疗器械的企业外包的,不过那家企业因经营不善于2011年倒闭了,仓库也随之关掉,原来的老板已经移民了”,龚易青翻着手机,“不过老板走之前,把空仓库卖给了一个叫霍群琳的女人。然后这个霍群琳2012年12月3日死于一场交通意外,她没有任何亲属,归公后似乎又建过一家福利院,但因工程材料不合格半路停建了,之后就一直处于废弃状态”。

不等关霈再问,龚易青又立即接道,“我查过了,没有找到迟青逸同这些事的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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