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毛孩子,饲养员也是真心实意把他们当成孩子。
尊重祝福,顺应自然,是虎园的饲养之道。
当然,偶尔也会有一点小小的引导,去促成老虎们,一公一母的好姻缘。
饲养员看着远处又挨到一块的陆岩和糖糖,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他低头在记录的手册上添上新的笔画。
要是陆缪和毛毛也能这么省心就好了。
散养区基因很好的两只公虎竟然搞起内部消化这一套,饲养员可惜,但也只是可惜而已。
东北虎自己不乐意繁育,饲养员也不能去按着他们硬来,那可是东北虎!体型最大的猫科动物!
谁能按的住……
再说,虎园暂时也不缺新虎,现在还没出现哪一只虎宝宝和其他老虎都有点亲戚关系的情况,也不差景林和陆缪这俩只虎。
在屋内还能被饲养员念叨的两只公虎在屋内和平地共享食物。
信息素的传播源出屋以后,整个虎笼内的气味就在逐渐变淡,陆缪也终于从心不在焉的状态里走出来,他欣然接过景林扔过来的白条鸡,露出獠牙咬住了食物的脖子。
咔咔的碎骨声回响在屋内,短暂的进食时间,也让陆缪的身体得以缓冲,暂时平静下来,景林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解决完地上的食物以后,很自然地走到铁门上焊接着的凹槽内饮水。
“那我们是会在房间内待到明天早上吗?”景林突然问,他十分关心还能不能出笼这件事,毕竟……吃喝拉撒是虎生四件大事,他并不乐意在自己房间内解决一些生理问题。
“分情况。”陆缪僵硬地摆了摆虎尾,他没趴在木板上,而是在冰凉的水泥地上强迫自己降温。
“哦?这还分情况呀?”求知欲旺盛的景林好奇地把虎头朝陆缪伸了伸。
“嗯……”陆缪不自在地扭过虎头,“一般情况下铲屎的不会把我们放出去,但如果你强烈要求,他也会选择在其他老虎都回来以后,让你再出去转上一圈。”
“那什么是强烈要求?”景林继续问,他心里想,虎园这管理方式……还挺随机应变。
“在房间内撒泼,乱叫,破坏东西以及试图开门。”
一串意料之外的回答,使得景林笑出声,能看出陆缪已经是破坏虎园和谐的熟手了,好像还是把饲养员拿捏得死死的熟手。
其实让景林更感兴趣的是陆缪最后的小半句话——“试图开门”。
他站起身走到后墙开着的铁门前,习惯性先嗅嗅,没什么奇怪的味道以后,他又朝后退了两步,开始观察起铁门的结构。
来到虎园的这半年,他一直是一只安分守己的好老虎,不仅积极配合饲养员的所有工作,每天也都按时吃饭睡觉,出门营业。
景林也很少有机会能被困在屋里到发霉。
哦不,有几天,景林想起自己还秃着的毛发。
漂亮的毛发被损伤,景林就算习惯了也还是要唏嘘很久,他也算是个轻微的颜控,现在又增加了一点强迫症。
受的伤在后背上,就算平日大多数时候看不见背上秃掉的那块皮肤,但它终究是在,景林还是会时不时想起来,自己还是一只秃毛虎的悲催事实。
幸好,新的毛毛已经开始在长出来了,景林这俩天终于感觉到那一块痒得很不一般了。
但在被关起来养伤的几天,景林除开身体原因不乐意动弹外,那无聊的几天,他也不是一只虎待在房间内,陆缪一直陪着他。
要睡觉就给景林当虎枕头,要聊天就顺着景林搭话。
饲养员也每天都给景林和陆缪预留了时间去解决虎生大事,然后抓紧时间简单清扫虎笼环境。
养伤的笼舍,太脏对伤口也不好。
刚开始被关起来第一天,景林其实还想过,饲养员会不会在屋里摆放一个巨型猫砂盆。
但就成年雄性东北虎这四五百斤的体格子,以及每天十几斤的进食量,有猫砂盆也得够呛。
景林收回思绪,把注意力集中在屋后的小铁门上。
铁门上悬着一根钢丝,好像就是控制铁门上下的开关,景林抬起爪扒了扒,钢丝发出了铮铮的响声,铁门毫无动静。
“就是靠那个东西开门的,只是有时打得开,有时打不开。”
熟手陆缪向新虎景林发出一个善意指导。
“是要向下扯吗?”这东西,景林很眼熟,他发现诀窍的速度,也快得超出陆缪的预料。
陆缪轻声应下,景林遂两只前爪都立起,试着用体重和这个门好好搏斗一翻。
在他朝下用力的时候,铁门果然轻轻抬起了一条小缝,但也仅限一条小缝,后边再用力,铁门也纹丝不动,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拽着它,和景林抗衡。
“我明白了。”扒不动,景林也没硬扒,他对这个铁门研究了大概只有一刻钟,就已经确定铁门的开合是利用杠杆原理,门的上方悬着滑轮,铁丝就是穿过它,一直延伸到另一扇铁门外边,也就是饲养员平常投喂食物时,穿行的走廊里。
如果景林没猜错,滑轮另一边应该悬挂着几百斤重的东西,来挟制这个铁门,还有铁门内好奇心极强的猫科动物。
只是几百斤的锁可难不倒这群聪明的大猫,所以这个铁门,还有其他的锁需要扣上,这才能达到阻止老虎的效果。
现在打不开,或许是有故事。
“缪哥你自己开门出去过吗?”景林开始有些好奇陆缪的过往,陆缪看起来稳重,但也是一只大猫,猫猫都喜欢探索新事物。
“出去过一次。”陆缪老实回答,他摇摇头,语气间带着少许无奈,“然后这个门就再也打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