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感觉自己方才太沖动了,也不该去试探他,他这样问她,应该有他的道理,毕竟余安进宫做太子的老师牵扯到了朝廷,他是皇家人,问她这些,也理所应当。
她想,她应该说声抱歉。
但是还不等她说,慕秋凉就转了身向桌前走去,边走边道:“刚才是我说话语气不对,不该那样质问你。你……别生气。”
云初念没想到他会主动道歉,虽然他转过身不好意思看她,但是有他这句话就够了。
云初念微微扬了扬唇角,轻声道:“其实,我刚才是故意不说的,也没有别的意思,余安在云府里说,他有进宫做太子老师的打算,这是他的事,我也没有多问。”
她这样说,他自然相信,怕的就是她不说。
慕秋凉紧绷的身躯瞬间放松了下来,站在桌前背对着她,一只手抠着桌子的一角。
这是他头一次和云初念闹矛盾,上一世即便他们同吃同睡了半个月,也未像今天这样红过脸。
可能是他最近心里积压的事情太多,又因为余安的事情感到十分不安,所以才会一提到余安就激动的不行。
他也不知道他在怕什麽,现在别说查出云初念和余安殉情的原因了,他可能连这一世的云初念都要弄丢了。
前世起码他们还是夫妻,他还有管她的权利,但是这一世,他们的关系变的如此複杂,他连问她一句话的权利都没有。
他想他不能再这样默默地等着,他要尽快想办法让大哥取消与她的婚事。
云初念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看着他把桌角硬生生地抠掉一小块,她忍不住笑了,对他道:“别抠了,回头再伤着手,我去给你摘几个梨子过来,方才我吃了一个,又脆又甜。”
慕秋凉抠桌角的手顿了一下,轻轻应了一声:“好。”
云初念出了房间,吸了一口屋外的空气,身上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只是她的脸还没有消红,衣服也被慕秋凉拥得淩乱。
玲月看到她出来,迎了上去,见她这般模样,轻声问:“小姐,可要换身衣服?”
“换……换衣服?”云初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她擡头去看玲月,见玲月也红了脸,恍然明白,玲月应该是想到了什麽害羞的事情。
云初念急忙给她解释:“玲月姐姐,我们什麽也没做,不用换衣服。”
她说罢,脸又红了。
玲月低头笑了笑,指了指院门口的江义和梁齐,小声道:“小姐,这俩人盯很久了,江义说,都帮他家公子準备好洗澡水了。”
这……
云初念顺着玲月的视线望去,只见江义和梁齐正猫着身子往院子里瞧,他们看到云初念,笑嘿嘿地摆摆手给她打了个招呼。
云初念尴尬地回笑了一下,低着头走到梨树下的石桌前坐下。
慕秋凉过了好一会才从房间里出来,他停在门前看了一眼云初念,云初念也擡头去看他。
两人互望一眼均未说话。
江义和梁齐见慕秋凉出来,慌忙跑上前,上下打量着他,江义小声道:“公子,给你準备好了洗澡水,还给你挑了件最好看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