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肇是第一次看日出。
以前在村里,小时候曾经也那么早起来过,看见过无数次房屋树叶,由暗转亮,但那时候等待他的是干不完的农活。
只觉得天亮天黑一个样,根本不会有心情抬头去看。
“你听说过有个词叫做初肇吗。”姜屿臣手往石头后面撑,扭脸冲他,“初一的初,骆肇的肇。”
骆肇一怔。
“意思就是太阳刚刚升起,一切才刚开始,这要放以前是对古代帝王的赞美,那些个皇宫太子都抢着要这字儿呢。”
姜屿臣专注地看进他眼睛,“是个很好的名字。”
骆肇从他的第一句,就已经说不出话来,不仅说不出,他现在眼里也看不到什么日出,能装下的只眼前这人。
看着他,心里有什么东西被一点点撑大,脑子里闪过昨天坐在陶艺馆里——
他第一次跟姜屿臣说,自己的名字不好。
“虽然我不知道你爸妈那个时候是怎么想的,但不管怎么说,咱也可以变着法儿去理解。”
“反正只要咱们自己得劲儿就行。”
姜屿臣看着眼前,除了现在两人关系的亲密,偶尔也会想起刚把他接回家时,那个浑身是伤,像条流浪狗一样少年。
现在看着他,内里的感情蒸腾,是作为一个大哥哥的欣慰。
欣慰这个摆脱过去的少年,能成长成现在这样,拥有最火热赤诚的一颗心,极为优秀又难能可贵。
骆肇想的却和姜屿臣不一样。
只上前一步,手搭在他肩上,一脸认真道:“我想吻你。”
真·光天化日之下,吻是不可能吻的,何况周围还这么多人呢。
姜屿臣撇开脸,把他推出去点,“别闹现在这样是真不行。”
骆肇也知道这地方不合适,觉得可惜。
面上也不敢真的勉强,身体离远了点,放在人肩上的手却没动。
没想到姜屿臣却反手扯住他袖口,“但今天是你生日,所以——”
拉着人躲在身后不远处,一棵没人注意的老树后面,衣领扯下来以后飞快地在骆肇耳垂含了一瞬。
本来以为这样对方就能满意。
但下一秒两人就互换位置,骆肇眼里不可置信的目光还没褪去,就已经抬手把人手腕摁树上,拼命在底下这片唇上吮起来。
姜屿臣头先挣了两下,一句“不行”都到嘴边了又给堵回去。
漫天的吻含着独属于少年的野性,带着突如其来的占有欲,把怀里的心上人吃得连渣都不剩。
身后的太阳已经高高挂起。
几只麻雀落在不远处的地上,听到旁边传来的咂咂声,一下又飞远了。
两人回来的时候杨宣他们正在酒店吃自助早餐。
朝他俩挥个手,“赶紧上去收拾一下,收拾完下来吃东西,咱们今天上午十点的高铁,别忘了啊。”
“行。”姜屿臣应了声。
他昨天就已经在“穷得瑟”群里发消息,说他们今天上午要去看日出。
也象征性地问了句其他人想不想去,但昨天大家几乎都醉死了,没人出来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