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知没好气地哼哼了一声:“干啥?”
容冽抱剑坐在一旁,冷漠脸:“……”
何羡愚抬手指了一下江殷:“殷哥儿这又是怎么了?”
徐云知看着江殷,嗤一声:“谁知道?兴许又从哪儿受了什么刺激,发疯吧,还要当什么英雄。”
容冽沉默:“……”
何羡愚咬了口小鱼干:“他不会一直这样吧?”
徐云知又嗤笑一声:“谁知道?坠入情网的男人就是这样失智。”
何羡愚转头,奚落道:“云知,知道你是咱们几个人里脑子最灵光的,不过话可别说得太早了,将来你若遇到一个喜欢的姑娘,说不定比殷哥儿还失智。”
徐云知一声冷笑:“哈,是吗?”
何羡愚嚼着小鱼干,扬眉乐呵呵地一笑:“是啊,姻缘天注定。”
“哼。”徐云知别过头,懒得理会他,“女儿都麻烦,我有徐月知一个都觉得十分费心了,可不想再招一个进来。何况,我便是有喜欢的人,也绝不会同江殷一样失智。”
何羡愚给依旧沉默的容冽分了一块干果,而后又给满脸傲娇的徐云知塞了一块红豆糕。
他坐在檐廊的阴影下,笑眯眯地看着庭院中舞枪弄棒干劲十足的江殷,轻声说道:“有一个能够为之失智为之疯狂的人,不也挺好的吗?”
徐云知瞥他一眼:“呆子,你懂什么?”
何羡愚咬了一口小鱼干,仍然笑着,好脾气道:“我不懂,行了吧?”
徐云知哼一声,扭过头去继续看江殷练武。
“容冽!”江殷打完了沙包,抓起旁边的长。枪,凌空扔给了坐在台阶上的容冽,“一个人打没劲,跟我对枪!”
容冽抬手,应声稳稳接住江殷扔过来的红缨枪,从容起身。
*
自从华阳在侯府当中将话摆明之后,魏氏便收敛了许多,见着陆玖也是笑脸相对,还给东阁送去了许多吃食用品,并时新的布料珠宝。
但陆玖一样东西都没收,只让风莲客客气气地把芳华院的人都打发了回去,说东阁地方小,摆不上这么多东西,自己也用不上,让芳华院的人怎么拿来的怎么拿回去。
魏氏吃了好一顿闭门羹,可自己理亏在先,也不敢对陆玖再说什么,又气也只好憋着,偶尔逮着机会了便去对陆元忠哭诉。
可陆元忠跟她又不是一条战线上的人,魏氏对陆元忠倒出去的那些苦水,最后全又汇集到了华阳长公主的耳朵里。
魏氏不能同陆元忠抱怨,又同陆瑜抱怨,结果话不知道怎么又传了出去,这母女二人在荣景院受了华阳公主好一通教训,终于彻底安静了下来。
陆玖自决定好好准备,参选女官之后,便开始准备明年二月的童试。
她虽然也上学,但是之前却从来没有受到过系统的教育,所以不得不加紧时间,补上从前遗落的课程。
陆玖的生活变得简单起来,一日之中,上半天总是雷打不动地在书院内上学,中午回来之后,用过午膳,午后华阳公主便请了京师中有名的先生单独为陆玖讲课补习。一般下午的补习结束,在荣景院用了晚膳之后,陆玖通常还要一个人在自己的暖阁当中点灯,再温习一阵当天所有讲学的内容,同时准备好第二日书斋内布置的课业。
时常深夜,子时的梆子都过了,陆玖还伏案在一盏灯火下,就着烛光看书。
风莲是个忠心的小丫鬟,陆玖挑灯夜读,她也不休息,就陪在陆玖的身边,帮她研墨,整理桌上用过的纸张书本。
陆玖见她有兴趣识字读书,于是干脆给了她一本千字文,自己念书的时候,就让风莲在一旁看千字文,她教,风莲学,教过不会再问她。
风莲是十分想识字,只是从前在魏氏身边的时候,魏氏总喜欢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于是风莲便打消了识字的念头。
现在在陆玖身边当差,还能跟着主子识字读书,风莲觉得自己很幸运。
起先她从芳华院搬出来之时,同一间抱厦里住的小丫头都笑话她跟了难伺候的新主子,可是她们不知道,现在她跟着这位新主子不知过得有多好。
起码在这儿,没人会教训她女子无才便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