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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婳了解陆焰的脾性,刚谈恋爱时,她因为一件小事发脾气闹分手,小到微乎其微,如今早就想不起来是什么事。
她却记得,那人不仅没有半点让步,反而揪着她闹分手的行为,狠狠训斥她半个小时。
结婚后,说话但凡涉及到“离婚”字眼,必定是那人的心头大忌。
二十八岁生日宴之后,童婳偏偏就触了他的逆鳞,态度强硬地提出离婚。
男人却低着头,沉声回她:“我一会还要赶飞机,你自己开车回去。”整个人寡言冷静的神情和清冷状态,跟没听到似的。
童婳始终秉持这样的观点,不把她的话当回事,就是不把她当回事。
她对陆焰的回应十分不快,这种不痛快持续近半个月。
江北是海边城市,三面环海,临近年末,海风踏着海浪席卷而来,空气冰冷刺骨。
童婳手捧酒杯独自一人倚在窗台,孤独吹着冷冷夜风,回想起男人每每看向童溪时眼神里流露的东西,总忍不住为之黯然神伤。
吴旭提过,因感情不和分居满两年的夫妻,法院予以离婚。
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她拎包抵达隔壁暖阳高照的苍南市旅游散心的第二周,心情颇佳地给吴旭拨了电话,通知他立刻到苍南商谈她与陆焰的离婚事宜。
撇除声线的影响,又或者温静心思敏感,雇主童婳说话方式其实带着颐指气使。
她在一旁默默观察,相处了几天,第一次从雇主脸上看见如此严肃神色,大部分时间无忧无虑,清甜的嗓音滔滔不绝吐槽老公的性格缺陷。
温静也不是有意误会,童婳不怎么注重隐私,通话聊天从不避着她和蔷姐,碰到化妆时打来的电话,更是毫不避讳地外放声音。
听声音,经常通话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男士,口吻粗犷却宠溺,对童婳所有要求百依百顺,不太像她抱怨的那样,老公极其不近人情,是个结婚七年都不会嘘寒问暖的冷血动物。
她苦苦忍受七年,如今打算三十岁之前分掉他的家产远走高飞,找个真正爱她的男人共度余生。
也许真假参半,但温静心里对雇主整体印象初现雏形。
老夫少妻组合的婚姻,妻子随年龄渐长思想成熟,自然不肯忍受日薄西山的伴侣,对自由充满了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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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中午,吴旭西装革履出现在童婳眼前,三七分刘海让海风吹的凌乱,特意营造的精英感消失了,整个人显得风尘仆仆。
“这么突然?”他放下公文包,直截了当道:“真舍得?”
舍得陆焰这个人倒是其次,是否舍得他背后的金山才是吴旭的画外音,他相信童婳清楚这点。
童婳刚起床不久腰肢酸痛,身体软绵无力,素面朝天,眼神惺忪,然而脑子还算清醒,歪着脑袋,声音尤其沉着:“当然舍不得,不过我有把握。”
“什么把握?”
吴旭向前倾倾身体,将童婳朴素的五官看得更为清楚,心里不免咋舌,卸了妆的女人简直判若两人。
目光移到保姆端来的水杯,他拿起杯子浅呷一口,问她:“怎么,抓到陆焰把柄了?”
据他所知,当年大学毕业以后,童婳根本没有找工作的打算,整日忙着和老父亲草拟婚前财产协议,其中就包括一份夫妻不得背叛对方,否则背叛一方净身出户的忠诚协议。
但吴旭当时认为,无论从法律的角度还是依据现实情况,可行性几近于零,全看个人自觉。
童婳这半吊子法盲却将此奉为金科玉律,牢牢把着那几份协议书,试图依靠离婚实现自己的发财梦。
就算陆焰看起来是个绝对恪守承诺的男人,若是真正感情破裂走上对簿公堂那天,不见得会心慈手软。
那些案例吴旭见得太多,无数次提醒童婳少耍性子多迁就,坐稳陆太太的位子才是最划算的买卖。
奈何七年过去,有人一直不开窍,年年搞小动作。
童婳伸了个懒腰,一屁股坐到中央地毯,对着茶几上的化妆镜,扭开眼花缭乱的瓶瓶罐罐,将乳液往白皙细腻的脸蛋上抹,“差不多吧,反正我已经跟他提了离婚。”
吴旭以为不过圈子乱传的事,没想到得到本尊亲口验证,他挑挑眉,眼中浮现出敬佩,“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
他赶忙追问:“陆焰怎么说?”
童婳身体顿住,前一个月的抓包画面突然袭入脑海,镜子里的面孔略显烦躁不安,眉头紧紧拧着,模样极其不开心。
她摇摇头,“他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