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敬珩眸色沉了沉,鲜有的心虚:“你还想听什么?”
周岑猝不及防开了一杆,角度刁钻,目标球虽没有入袋,却给对手制造了不少障碍:“那得看你还有什么可说——贺敬珩,你不会幼稚到以为只要两个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就能得到对方全部真心吧?”
贺敬珩磨了磨牙,虚张声势的气焰被一句话浇灭。
他确实害怕阮绪宁心里还有周岑的位置。
所以,不敢向枕边人索要任何有关于“爱”的答案——他从没有问过阮绪宁,到底喜不喜欢自己。
有几分喜欢。
是不是和当初“喜欢周岑”的那种喜欢,有所区别。
……
最后,他甚至默许了那个位置的存在。
被周岑一阵见血拆穿恐惧后,贺敬珩的目光飘忽不停,双肩一颤,犯了一个小错误。
悻悻收杆,他刻意不与对手有眼神上的交汇,嘴硬道:“至少,我知道自己怎么做能让宁宁高兴——哪怕只是身体上的愉悦,那也足够了,我和她是合法夫妻,来日方长,真心总会越来越多。”
放完了狠话,还不忘嘲讽:“说起来,你倒是得过她全部的真心,不是也没留住吗?”
周岑并没有急于反驳。
他指尖轻叩台呢,带着一种“拭目以待”的镇定:“再开一局?”
那股无名火烧得贺敬珩心肺俱痛。
他丢了球杆,将自己丢进一旁的圈椅里:“不打了,没劲。”
谭晴下班后直奔文创园,顺路将阮绪宁捎来了珠辉桌球室。
借了贺太太给的胆量,她一进包厢,便笑嘻嘻地调侃贺敬珩:“贺总,大事不妙,太太的白月光杀回来了!”
彼时房间里只剩下贺敬珩与刘绍宴两个人。
不等前者意识到这是网络梗,一向8g网速的刘家公子就接了话:“谭妈,好久没见过你这样笑了……”
谭晴被逗乐了,清了清嗓子,玩起霸总小说里的姓氏梗:“刘师傅啊,奉劝你好好开车,不该看的,别看,不该听的,别听。”
“感觉谭妈和刘师傅还挺般配?”
“别占我便宜。”
两人一拍即合,凑一堆聊天去了。
贺敬珩长舒了一口气,见阮绪宁走近,自然而然地握住了她的手,想要汲取一点能量。
阮绪宁俯身闻了闻,得出定论:“……吃了很多薄荷糖?”
贺敬珩“嗯”了声,捏着小姑娘肉乎乎的手。
得知那家伙有好好戒烟,阮绪宁很满意,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轻轻软软赞了一声:“真乖。”
能量瞬间满格。
她在包厢内环视一周,继而又问:“周岑呢?”
满格的能量瞬间烧掉一半。
贺敬珩薄唇紧抿,刚想说周岑去卫生间了,隔壁桌爆发出的爽朗笑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