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躺。”梁树本来想接一句“要一块躺等回去再说”,突然觉着臊得慌。
自己怎么突然产生这种想法,难道是和贺山在家里一块躺惯了。
“旁边两个床不都是空着的么,这又没人。”贺山不依不饶。
梁树皱眉:“我怕碰着你胳膊。”
“没事儿,这床挺大的。”贺山朝旁边靠了点,给梁树留了个躺得下的位置。
梁树看着贺山这动作,没再推脱,虽说没有贴着贺山受伤的那边胳膊,但躺得也小心翼翼的。
梁树顾着贺山的伤,对着他整个人的态度都是碰着怕碎了,虽然躺下了,但能隔多远就隔着多远。
贺山偏头看他:“能靠我近点儿么。”
“你那胳膊……”梁树犹豫着。
贺山笑得无语:“我是左胳膊骨折,不是全身骨折了,再说你躺的是我右边。你离我那么远,待会摔了,说不定咱俩病号位置就得对调一下。”
“哦。”梁树默默点头。
贺山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梁树突然凑近他,让他一下忘了自己接下来的台词。
梁树头快贴着贺山肩膀了,呼出来的气直往贺山脖颈窜。
贺山一怔,在床单上摸索到梁树的手,攥着放到自己身上,没忘问:“可以么。”
梁树跟摸到烫手的铁块似的,一下把手抽回来,压低了声音:“贺山,你有病啊,这是医院,要发疯回去再发。”
“嗯,”贺山没反驳,这反应让梁树一愣,他接着说,“麻药劲过了,有点疼。”
贺山说这话的时候谁也没看,梁树却觉着他的目光全落在自己身上了。这话让梁树有点心虚,他又不是医生,麻药劲过了自己也没法子止痛。
但贺山那样子看着真的是很疼。刚洗完碗回来就看见贺山烦躁得翻来覆去,这人又不是个轻易说疼的人,有什么事一般都是忍着。
这么一说出来,梁树心里也难免咯噔一下。
梁树做了好一番心理挣扎,心想贺山这个止疼的方法真是够操蛋的。但看着他皱着眉躺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终还是克服了心里那点羞耻,把手放了上去。
贺山惊讶转头,自然地把手搭在梁树手上。
“你别动了,待会碰着伤。”梁树没好气地把他的手撇下去。
梁树的技术挺好,要不怎么说也是在自己身上实践过无数次的结果,没两下就让贺山呼吸都变了节奏。
梁树每动一下,贺山就作出反应。这么来上几回,梁树盯着贺山的脸看傻了,第一次感受到了某种诡异的掌控感,这种感觉还挺让人上瘾。
至少贺山用某种魔幻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梁树能感觉到贺山和自己这时候是连接在一起的,他正因为他的动作呼吸不稳,眼眶湿润。
小孩
贺山第一次这么彻底地将放手。前几次就算梁树手放在他身上,他也会把手搭在梁树手上,控制和被控制的割裂感没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