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拉生硬。
一个唯恐爸爸提到旧爱拼命打岔儿。
另一个生怕对方多问我家的新仇,话题生转。
尴尬的我脚指头都在鞋里弯曲。
正想拽拽爸爸的衣角提醒他离开,鼻息处突然闻到一股阴沉的气味。
这味道游丝一般。
但是同老爷爷病房里那些脏东西的味道极其相近。
捕捉到就令我产生一种难以名状的兴奋感。
好像化身成一头猎犬。
嗅到某种味儿耳朵就要竖起来。
抬起眼,我却并未看到什么阴物,不远处倒是走过来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
穿着打扮很有气质,眼神过来就落到艾秋姨身上,“小秋?这么快就到啦,下车就来医院了?”
“老姑!”
艾秋姨看到她就皱起眉,“你去哪了,怎么能把爷爷一个人留在病房呢。”
“这话说的,我陪护个病人还不能出去吃个饭了?”
妇人登时不悦,“咋滴医生找我啦,不对啊,你爷这时间点也没药啊,小秋,你别一回来就净事儿,要是嫌人少就让你爸再多雇俩护工,一个给你爷按腿,一个帮忙翻身,别我抛家舍业的在这陪护还费力不讨好。”
“老姑,我没怪你的意思,就是我爷现在……他身边没人会害怕的,再说你都知道我今天回来,等我到了再去吃饭也赶趟啊。”
艾秋姨说道,“况且我爸也说了要多雇两个人,我妈都想来陪护,是我爷不愿意,他离不开你才会留你在医院照看么!”
“是,我被喜欢就得受累,出去吃顿饭就是我不孝了,咋滴,你现在是教育我?”
妇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行了行了,你纯是憋着劲儿给我找气受呢,反正你现在都回来了,以后白天咱俩就换班照顾,别说你爷离不开我,他对你一样稀罕,孝顺不是动弹动弹嘴儿就行,你这大孙女得付诸实际行动,正好,让我这当姑的好好学习学习。”
说话间她就要进病房,看到爸爸又是一怔,“这谁啊,包的六亲不认跟出土文物似的?”
“老姑,你怎么说话呢!”
艾秋姨涨着脸,“人家是住隔壁病房的,正好认识就聊了几句。”
妇人哦了声,上下打量了一圈我和爸爸的穿着,扭头进病房了。
艾秋姨仓促的和爸爸道别,“姐夫,我姑她就这脾气,说啥你别走心,回头有事咱再电话联系。”
音落,艾秋姨还不忘又对我道了几声感谢。
我没多接茬儿,就在妇人刚刚和我擦身而过时,阴沉的气息忽的浓厚了几分。
随着病房门关严,一缕黑气似被活生生夹断。
仿佛被砍的蛇尾,在空气中扭曲的动了动才逐渐消散。
有事儿。
这里绝对有事儿。
我琢磨着被爸爸扯着手臂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