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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第1页)

焦侃云一怔,猛然抬头,“阿爹?”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率先?说出自己得到的?消息,“太子之死,是天家所?为。伴君多?年,我早就看清了。太上皇英明神武,征战天下,开创大辛,世人称颂。圣上登基以来,却是西匪之战、诸侯之祸不断,手忙脚乱才使其平息。

“原本?大辛以太上皇为表率,尚武专武,不乏英勇武将,陛下登基后,武将锐减,武风剧耗,他日夜焦灼忧虑,唯恐百姓将二帝比世相较,参差优劣,口?舌翻覆。

“圣上想效仿太上皇,更想超越太上皇,早就想得发疯了。他不止一次提过要开疆辟土,有所?建业,朝臣劝诫多?年,他左斟右酌,缓了又缓,才没有行事。如今终于让他得到个‘一夫当关,万夫莫摧’的?天命武将星,如获至宝。

“陛下如此激动,也确实?有他的?把握。你不知北阖骁勇雄风,曾经?折损了大辛多?少?勇猛健将,太上皇都要避其锋芒,虞斯却在北阖杀人如捣蒜,说他是千年一遇的?武学天才,绝不夸张。所?以陛下想掌控他,也必须让他心甘情愿地被掌控。

“以强御强绝非上策,若是玉石俱焚,或是适得其反,陛下得不偿失。斗兽棋盘,乾坤轮转,陛下想到用世上最脆弱、最简单的?东西去操控,一根笔……也就是你的?笔,谁能想到,市井里?最为粗俗淫滥的?话本?,只是写尽情俗,便会?将那样强悍的?一个人孤立。勋贵不敢与?其联姻,朝臣皆袖手看他的?笑?话。而我亦是推手……”

焦昌鹤与?她坦言,“陛下向我透露虞斯在庭池中藏匿赃银,暗示我向朝臣模棱两可地点拨一二,朝臣摸不准真假,却不再敢与?他结党,亦暗示我将此事告诉你,这才让你起了写他的?心思。虞斯的?危险之处,不仅在于他武学天赋卓绝,杀人如饮血,难以驾驭,更在于他对?于陛下来说十分特殊……我惧怕你与?他周旋行事,是怕你最后不得不和陛下周旋。”

焦侃云仔细听着?焦昌鹤的?话,一番沉吟后,与?他说道:“阿爹,其实?虞斯早就知道陛下借此手段孤立他,准确的?说,是他主动让陛下知道自己藏有赃银,主动将把柄交给陛下,让朝臣孤立自己。唯有这样,他才能表忠心,才能安全。他是忠臣。”

焦昌鹤一愣,顷刻捋清其中弯绕,缓缓点头,“有谋略的?武将更是难得。难怪陛下那般畏惧他,不惜杀太子设局,也要掌握他。”

焦侃云试探地问道:“您如何知道杀太子能掌控虞斯?”

焦昌鹤摇头,“我不知内情,但前些时候,太子案忽然了结,虞斯呈秉的?结案辞我也瞧过,说是上次潜入樊京的?绝杀道皆已画押认供,承认绝杀道杀害了太子,而虞斯的?妹妹虞思晏就是人证,陛下心情舒畅,重赏虞斯……仿佛是在赏赐他的?识时务。”

焦侃云生出疑惑,“既然阿爹知道虞斯识时务就范,要为陛下出征,为何又赞许我们做得好?”

焦昌鹤睨她一眼,“我还不知道你?押着?虞思晏到刑部逛了一圈,装模作样说送人证,必是和虞斯有所?串通,让他佯装臣服。绝杀道谋害太子,陛下必然要与?朝臣共议,不会?让他立刻出兵,因此你们是先?行缓兵之策罢了。做到这,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这么多?年,朝臣也不过就是一个‘拖’字,百姓亦是在朝臣的?‘拖’字下夹缝生存的?。战火不可兴啊。”

他话锋一转,又升起忧虑,“陛下自然也晓得,只是他压根不必管你们罢了,他只要一个结果。虞斯要出征,他高兴得不得了,马不停蹄地张罗祭祀问天,等?祭祀结束,一切就会?尘埃落定。”

“若是祭祀问天没有成功,尘埃落定不了呢?”焦侃云见他微讶,便说道:“阿爹,其实?祭祀之策是我和虞斯想出来的?,不是陛下要问天,是我们想让他问天。祭祀筹备需要四个月,这才是我们的?拖延之策。四个月足够朝臣再将仁义礼智信摆出来劝一遍了,实?在劝不了,你们一定会?破坏祭祀的?,对?不对??”

“破坏祭祀?出征前问天自古有之,近期朝臣虽有所?劝诫,但任谁也不敢在祭祀大典上逆行,除非陛下要行的?是人神共愤之事……”焦昌鹤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忽然醒神,“所?以你在金玉堂写忠勇侯‘狼妖武将星’‘身负嗜血屠戮的?使命’‘问天则应天命’,看似迎合陛下,实?则是在煽动朝臣于祭祀大典时结势一起反抗陛下?陛下要的?不止是北阖臣服,他要屠戮?!”

焦侃云轻舒一口?气,“话本?玄机连阿爹也没看出来?”同时也有些担忧,“此事不能对?大臣直言,否则追根溯源,我们难以摆脱罪责。是我笔力控得不够,若是没有人能看得出,计划就失败了。”

焦昌鹤压住她的?肩膀,肃然道:“足够了,只要朝中有一个人反应过来,就会?集数人成事,结党毁祀。你不要再写得更明显了!会?引火烧身!”一顿,他又道:“不,你不要写了!太危险!”

焦侃云直言道:“圣上若是换个人写,没准自己都要指定这人写出这些话来。朝臣兴事,是必然结果。怎么怪得到我的?头上?我本?就是圣上操控的?一杆笔,不是我要这样写,而是圣上要我这样写的?。不是吗?”

焦昌鹤抿了抿她的?话,“但陛下肯定猜到了祭祀是你们的?拖延之策,既知道你们有心拖延,自然会?关注你们的?后招,你如何保证,他猜不到你看似迎合的?这些话里?,另藏玄机?”

“因为他就算猜到,也需要有人写这些话为虞斯出征铺垫,他需要有人迎合他,我就是那个迎合的?人,至于别人迎不迎合,那不是我能掌控的?,我只是摆出圣上所?思所?想罢了。原本?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见您和二殿下都没猜出来,心里?便有了些底。而且现在有别的?后招了……陛下会?先?关注到另个人的?动作。”

焦侃云将楼庭柘的?计划说与?他听,“与?我比起来,显然太上皇更麻烦一些。”

焦昌鹤震惊地看着?她,“你欠了二殿下这么大的?人情,打算怎么还呐?!他如何才能隐匿行踪去见太上皇?兴庆府外到处都是陛下的?耳目,他须得算无遗策,才能次次隐匿行踪。若是一着?不慎,行踪暴露,陛下知道是他在兴事,什么后果?哪怕不晓得他兴事,光知道他去见太上皇,就够废了他了。他轻描淡写一句隐匿行踪,却是拿命在帮你啊!”

焦侃云却沉下眉:“这是苍生大事,他若要当皇帝,自然应该舍身为民,阻止陛下行残暴屠戮之事,怎么叫做帮我一人?我们三人皆是命悬一线,我亦没有置身事外,同样危险,难道就因为他是皇子,他拿命出来,便高贵吗?”

焦昌鹤见她此刻清正耿介的?模样,只想摇头叹息,方才说起虞斯,她句句维护,说起楼庭柘,她句句公正,真是高下立见,但是,“你这话吧,确实?是没错。他本?也应该以身作则……”只是,楼庭柘从来都是独善其身的?人。

恐怕楼庭柘也是借了为天下苍生的?这个理由帮她,不想让她心有负担。

怕就怕楼庭柘那样阴毒自私的?人,成事之后让她拿一生偿还。焦昌鹤一凛,再次叮嘱她,“你赶紧择选夫婿才是头等?大事,成不成另说,操办起来,让不相干的?人断了心思。还有,以后你写的?话本?先?交由我过目,我确认无误才能讲出去。”

焦侃云点头答应。

焦昌鹤又想起另一回事,颤声问他,“你和虞斯,当真只是日渐交心的?盟友,没有男女?私情吧?…今日早朝时,他拦住我,给我说了一些话,我现在想到,头皮都还是麻的?。”

第63章偷偷。

终于跟她爹说上话了?焦侃云失笑,随后不自在地挺直背脊,沉下双肩,“我对他?…没有私情。他说什么了?”

焦昌鹤思索着怎么形容这一场荒谬,最终总结道:“他贿赂我……贿赂成功了。”

焦侃云心神俱震,疑惑道:“啊?”虞斯虽有家财万贯,但阿爹从不吃贿赂,万金亦却,怎么会……贿赂成功了?虞斯的诉求是什么?绝不可能是?与?她成婚,否则阿爹不必再着急心慌地让她与?其斩断往来。

焦昌鹤的视线拉得很长,穿过廊子望向树梢上交颈的一双喜燕,神色看起?来有几分惆怅,“他先是执意要与我寒暄,借步道旁,扯东聊西了一番,才说起?与?你偕办太子案,你如何如何聪慧机警,他?如何如何感激切谢,后又说起屡次害你深陷险境,你如何如何化险为夷,他?如何如何歉疚自责。聊起之前带兵强入府邸,横冲直撞,实不应该,综上种种,应该携重礼上门赔礼道歉,我说不必,左右抿不出他到底要说什么,便让他?摊开讲吧。

“谁知,他?给我摊那么开……”

焦侃云心底升起?不太好的预感,“所以他?到底讲了什么?”

焦昌鹤的视线逐渐聚焦到了焦侃云的脸上,冷笑道:“他?与?我步至隐蔽处,说几番使你陷入险境皆非他?本愿,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你们二人不得不与?陛下斡旋,必然荆棘丛生,性命垂危,我亦难以安寝,忧怜不止。

“说着,就拿手在掌心上划拉了一刀,着实摊开了一大滩血。我吓得问他?何意,对我女儿一厢情?愿,便要逼婚不成?他?却说此乃血誓,然后……”焦昌鹤从袖中掏出一张按了血手印的契子,“他?当着我的面,把?自己当侍卫似的画押给焦府了。”

契中字句,只是?护焦侃云一生顺遂,平安健康,只字未提风月情?事?。

“他?说武人从不毁血誓,血誓既成,只会践诺。倘若最后局势崩坏,他?被逼得要当乱臣贼子,也?必会舍命护你无忧。”

这契子的确是?个极有分量的贿赂,非金银钱财,却戳中了焦昌鹤的“喜好”。

自焦侃云出生之后,他?无一日不担忧她的性命。陛下也?知道拿捏他?的傲骨,要用谁。如今圣上疯魔,她日日在外斡旋,他?自然提心吊胆,往后局势愈发堪忧,若有强军极武舍命相护……

但焦昌鹤是?老江湖,不会相信虞斯真会舍命相护,只觉得是?花言巧语,还卖弄到他?的面前,有几分胆量和?心机,便缓缓笑着点出:“侯爷你可知,我若是?将这张契子上交给陛下,再将你所言‘乱臣贼子’尽数复述,你是?什么后果?你年纪轻轻,前途无量,可不要拿自己的性命来玩弄风月手段啊。”

结果虞斯说,“我自是?知道,才会当面与?您说上几句大逆不道的话,让您知晓还可以这般拿捏我。否则光凭一张契子,如何让您相信,我会舍命相护呢?若焦侃云有恙,我亦去死?。”

彼时焦昌鹤怔愣着瞧了他?许久,估量着他?所求之事?并不简单,便让他?说一说诉求,想着从此处下手,认真拒绝他?此番计策。

哪晓得,听过虞斯所求之后,焦昌鹤头皮发麻,震颤不已,就觉得这契子…可以一收。

“他?求什么?”焦侃云满心震惊,想起?虞斯说给她画押当奴,竟然不是?玩笑话,虽未为奴,成了侍卫,也?令人啼笑皆非,她追问道:“能让阿爹答应,想必并不为难?”

焦昌鹤回忆着,“他?求一个,上门向我赔礼道歉的机会。”

焦侃云心念微动,咬唇思量,不由得想起?那日正午日头晃晃,虞斯与?她在墙边絮语,他?说想郑重上门向焦昌鹤赔礼道歉,“我会让他?满意我的。”

实则到这里,焦昌鹤尚未头皮发麻,他?还想着,“忠勇侯是?必须要被朝臣孤立的势力,你与?他?走得近,前有太子案遮掩,便不提了,如今太子案了结,他?若再登我尚书府的门,我岂不落人口舌,惹恼陛下?我自是?不敢。谁晓得他?说……他?已贿赂了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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