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为鉴,厚土载念,由天道下所见证而结成的“关联”,是绝对无法被斩断的存在。
是现今的裴解意,最最需要之物——
裴解意低头,他几乎不敢看眼前的小主人,因为他此时做出的事,几乎可以说是“违抗”了。
如果能得偿所愿,他绝不会再违抗主人。
“如果无法得到您的禁制,”裴解意的声音很冷静,四肢百骸中,却像是有什么灼热如岩浆般的物质在流淌着,“我不愿意离开您身边一步。”
舟微漪听见那番话,却是眼底微微一冷。
我:“……”
……嗯?
我的确茫然了一瞬。
这算什么,你们修真天才的怪癖吗?不过这种是不是太小众了?
舟微漪开口,“阿慈。”
他微笑起来,又有一丝为他人多番考虑后显出的忧愁,“我看小裴是很诚心的,不如就让他得偿所愿吧。”
我:“……”
倒好像是我在为难他一般。
一时间,我甚至都怀疑修真界中有关“禁制”的认知偷偷修改了,无人知会我。
唯一觉得不妥的反而是宋星苒。
他觉得实在是太奇怪了。倒不是为裴解意着想,只是“禁制”下的主仆,是一种相当紧密、密切的联系,毕竟一个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仆人,有时候比亲人还要更加可靠。
这还是舟多慈的第一个,这种意义上的仆人。
裴解意总给予宋星苒微妙的威胁感——明明不管是看修为,还是看身世,对方都绝无可和他相提并论之处,但宋星苒就是莫名地觉得裴解意让他看不顺眼。
宋星苒并不觉得,让裴解意再占据一点“特殊的位置”——纵使没人稀罕。那会是一件好事。
这几乎是他一种直觉的本能了,宋星苒难得如此的敏锐。
他拍了一下正帮裴解意说话的舟微漪。
“微漪兄,”宋星苒皱着眉,“你为什么要……那么说?”
“你难道觉得这是件好事吗?”宋星苒实在不解。
舟微漪微倾过身,的确有些困惑地“嗯?”了一声。
“不是件好事吗?”舟微漪反问道,“一个可以信任、忠心耿耿的仆人……”
舟微漪像是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多好啊。”
永远只是个下人而已。
下人怎么能僭越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