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贺卿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为什么要冷眼旁观?奴婢的性命便不是命了吗?
白青岫心疼又好笑:“这下他可真是要恨死你了。”
贺卿不以为意:“我不怕他们会恨我。”
做长辈的是应该守护孩子们的梦想,可孩子们总会长大,贺卿更想他们能够有能力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人或事物,在这个会吃人的宫墙之中既然争斗无法避免,那么养成不谙世事的性子才会害了他们。
这些道理贺卿会慢慢教给他们,至于这次的事是白霄自己做的,也应该由他自己承担后果,就当是一个教训。
那昏黄的灯光摇曳着,
两人在塌上缠绵,白青岫覆在贺卿的身上,抬手抚摸过贺卿的眼尾,眉心不由自主地蹙起:“贺卿,你长皱纹了。”
贺卿笑意更深,那眼尾的皱纹也愈发明显:“殿下别忘了,我年长您六岁,还是说真应了那句色衰而爱驰,陛下责怪我没有好好地保养自己?”
白青岫并未理会贺卿的逗弄:“胡说八道,我只是心疼您太辛苦了。”
贺卿受过太多的伤,身体早就大不如前,别看他在人前还是那副姿态,可私下里却经常病恹恹的,有时风一吹便着了凉,咳嗽半月不见好。
也因此白青岫也不敢使唤他做太多的事了,可他自己似乎在这朝堂上一日就有操不完的心。
不止一次地听贺卿说过如果他早早地去了要自己好好地活着,可如果他不在了自己又怎么活得下去?
白青岫不吝啬表达自己的爱意,那蓝色的眼眸中盛满了温柔:“贺卿,我只是发现我怎么这么爱你,连你脸上的皱纹也爱。”
番外十七,上元节日常
是一年上元节,
贺卿想过殿下会跑出来找他,却未想过会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他只有匆匆整理过衣冠过后到院中跪迎,双膝跪地背脊前倾整个人伏在地上说了句:吾皇万岁。
脚步声渐近,在自己的眼前停了下来,映入眼帘的是赤色织金的衣裳下摆,白青岫停在了贺卿面前蹲下身,指节钳制住了他的下颚。
不容拒绝的力道迫使贺卿抬头,四目相对有片刻的失神,年岁渐长他的殿下越来越有味道了,从锋芒毕露到如今的内敛威严,如今他已经成为一位心思足够深重的帝王。
君心难测,但白青岫只是他的殿下而已。
那双蓝眸深邃,眉心微蹙最后说了句:“朕早就说过无论何时爱卿不必跪。”
“陛下,礼不可废。”贺卿的言语依旧恭敬。
白青岫松手起身,衣袖一挥:“平身。”
贺卿这才起身,跟在白青岫的身后顺带理了理衣裳,隐约听见殿下说了句:反正到时候下雨腿疾发作心疼的又是我。
贺卿看着他的背影莞尔,心动的要命。
二人进屋屏退了下人关门,便只剩下了彼此。
屋内烧着地龙,倒是温暖如春,橘色的烛光不如白日里明朗,却自有一番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