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春桃看上去傻里傻气的,可是对人心中所想却是十分敏锐。她能感受到,那个看起来清冷高贵,不食人间烟火的太子,是真真正正的将顾若清放在了心上。
局起
“怎么说,那几个人处理干净了吗?”梁王府中,萧景崇的手上把玩着一个小巧的玉核桃,问着下方跪在地上的人。
“回王爷的话,大理寺将那几个奴仆单独收押,我们的人竟没找到机会动手。”他的语气有些发抖,似乎非常畏惧萧景崇。
“不意外。”萧景崇放下手中的东西,“萧景睿怕是早就有防备,若是这么轻易的得了手,那大理寺的人也不配在太子的手底下做事了。”
“那照王爷的意思,接下来应该如何处理?”地上的人心中松了口气,微微抬起头来。
“不用管了,按照萧景睿的手段,一定会让那些人签字画押。”萧景崇无所谓,反正这件事情影响不了他什么。“解决不了也好,这样的事情,不可能会让安宁郡主丢掉性命。只要她活着,这世上就多了一个萧景睿的仇家,我们就多了一份助力。”
“堵不如疏,你去添点火,让这件事情传得更猛一些。既然已经结了梁子,不妨让这个梁子结得更大一些,才有意思。”萧景崇的脸上露出一个玩味的笑,“从前本王只将心思放在官场之上那些勾心斗角,如今看来,这深宫内宅的斗争也不遑多让。”
“是。殿下,福州那边传来了消息。刺史大人得了样好东西,要献给殿下。”
“哦,是什么?”萧景崇漫不经心的问道。
“是一种白色的粉末,那效果,听起来像是寒食散,却更容易让人上瘾。”
萧景崇站起身来,似乎终于来了点兴趣,“成本呢?”
“刺史大人十分贴心,方子也让人一起送了过来。”那地上的奴才直起身来,“依奴才看,可谓是一本万利。”
“他还算中用,这么多年对本王尽心尽力,私盐的事情也做得不错。”萧景崇满意的点点头,“我记得,他家中有个儿子,今年也要参加春闱。”
“正是如此呢。”
“你给他递个消息,他自然知道本王的意思了。”萧景崇的眼中闪过一丝金光,想起那日白婉儿的承诺,只觉得这步棋走得十分得意。
除了做东宫的内应,白婉儿的父亲也是如今的吏部尚书。拿捏住了白婉儿,就是拿捏住了吏部尚书白长风,更是拿捏住了吏部。如此一来,这一次的春闱,可以提拔些人上来,当真是一步好棋。
就算他萧景睿机关算尽,也想不到白家如此轻易便投了诚,想到这里,萧景崇的脸上又露出了得意之色。
“连白家都弃你而去了,萧景睿,你手中还有什么人可用呢?”
想到这里,萧景崇心生一计。白家刚刚投诚,想要在春闱里面动手脚,并且栽赃给太子,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既然如此,自己就要做些什么事情来转移萧景睿的注意力才是。
“你按照这个方子制一些出来,找个法子送到安宁郡主面前。”萧景崇转过头来说道,“安宁的脑子留着也没什么用,但若是彻底痴傻,你猜立阳长公主会把这种不幸归结在谁的身上?”
“按照长公主的性子,那自然是太子妃娘娘的错。”那奴才恭敬道。“这事儿殿下尽可放心,在长公主府的府上动手脚,可容易的多了。”
“去吧。”萧景崇摆了摆手,那奴才得了令,便小跑着退下了。
东宫的与毓庆阁中,萧景睿睁开眼睛,下意识的想去探顾若清的额头,却不曾想扑了个空。他连忙清醒了过来,到处寻找顾若清的身影。
“殿下,臣妾在呢。”看见萧景睿醒过来第一时间是找她,顾若清的心里像吃了糖一样甜蜜。她走过去坐在床边,安抚性的拍了拍萧景睿的肩膀,却被后者一把搂进了怀里。
“若清,是我没保护好你。”萧景睿的声音十分沙哑,内心充满了歉疚和自责。是他小看了内宅女子的阴毒,没有派些暗卫跟着,才令他的若清身陷险境。
“不关殿下的事,这世上的暗箭防不胜防,臣妾以后也会更加小心,不再让殿下为臣妾搞得如此憔悴。”感受到萧景睿的后怕,顾若清满是心疼。向来冷静自持的太子殿下,为她失了分寸,她才是真正应该歉疚的那个人。
可若是昨日的事情再来一次,她依然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救钟若云上来。一是为了自己的良心,更是为了太子母家的安心。
“若云那边怎么样了?”想起钟若云,顾若清的心沉了下来。“春桃说殿下让来公公带着院判去了,此刻可有消息传回来?”
“若云,怕是不太好。”萧景睿知道顾若清会感到内疚,但是他不会因此而隐瞒。过度的保护其实意味着伤害,他的若清没有那么脆弱。
听到这个结果,顾若清的身形晃了晃,整个人有些低沉,她本就是大病初愈,此刻又得到这样的坏消息。
“待过几日,臣妾亲自去一趟文国公府,看看若云。”只是低沉了一瞬,顾若清便抬起头来,事情已经发生了,钟若云保住了性命,保住了名声。只要人还在,事情便有解决的方法。
“臣妾已让春桃传信回了扬州,外祖走南闯北,认得不少江湖名士。殿下放心,若云此次是代臣妾受过,臣妾绝对不会放手不管的。”
看着顾若清坚定的眼神,萧景睿心中叹息,他的若清,总是这样能令他动心。自己何德何能,能有这样一个人陪在自己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