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知道了,你先去吧。”顾若清点点头,心中有了数。
她托舅舅办的事情不是别的,正是四处留意梁王的动静。如今在朝堂上,祖父年迈,太子能用的人实在是不多。她未嫁进东宫之前,深深的以为吏部尚书白长风是太子的人。但如今进来一瞧,白婉儿都敢堂而皇之地把东宫的东西运了出去,那么整个白家对太子有多么忠心,就要打上一个问号了。
既然朝堂上她无能为力,那么在别的地方,也要替萧景睿想想办法才是。皇城是整个大齐的中心,但出了皇城,皇权的力量实则层层被削弱,反而是本地的豪绅商贾之流,更有话语权。
外祖将叶家的生意做到如今这种地步,背后是整个云顶商行,而恰巧云顶商行的分行几乎开遍了大齐每一个角落。有分行的地方就有人,在有人在的地方便会有消息。顾若清相信对于现在的东宫而言,这将会是一股强大的力量。
萧景睿坐在书房中,正在听枭一传回来的消息,还不知道顾若清即将给自己一个巨大的惊喜。
“你是说,梁王手下那个奴才,找上了长公主府上的人?”萧景睿陷入沉思,立阳长公主是没有实权的,萧景崇找她做什么?
“回殿下的话,正是如此。只是,他们找上的,也不过是个侍卫,塞了一些瓶子给他,像是一些药物之类的东西。”枭一低头回道,“只是用来做什么,奴才暂且不知。”
“知道了,你继续盯着。想办法往立阳长公主府上塞几个人。”萧景睿暂时还没有头绪,大理寺那几个奴才还好好的活着,萧景崇不去派人灭口,反而偷偷的找长公主府上的一个侍卫,究竟是想做什么?
“是。”枭一点点头,迅速退了下去。
疯了?
“舅母,若云今天可好些了?”顾若清穿着一身素净的衣裳,坐在文国公府中,同钟夫人说着话。
“劳娘娘挂念,好些了,今晨起来还跟我说了不少话呢。”提到若云,钟夫人的心情难免低落了些。平心而论,她知道安宁郡主一开始的目标应当是顾若清,自家的女儿是被连累的而已。
可她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是钟若云主动伸的手,况且生死关头,身份尊贵如顾若清却毫不犹豫的跳下了水,将自己的女儿从鬼门关中拉了出来。因此她不仅没有怨恨,对顾若清反而是打心底里的尊敬和感恩。
“那就好,本宫今日来,带上了几只老参,若云妹妹身子弱,让太医们看着方子,慢慢温补。”顾若清握住了钟夫人的手,安慰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宫中的太医们看着,本宫也写信给了扬州老家那边。外祖走南闯北,认得不少名士。夫人尽管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钟夫人点点头,十分感激,“有娘娘这一句话,妾身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说完这些,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娘娘最近可听到了一些,从立阳长公主府上传出来的消息。”
“这倒是没有,怎么了?”顾若清摇摇头,自从上次收到了舅舅的回信,她便一直在想如何将各地的分行变成消息组织的事情,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真是报应!”钟夫人笑着,眼神却冷了下来,似乎又回想起那个晚上,安宁郡主问她是要若云的名声还是性命的时候。
“妾身也是听别人说的,安宁郡主受不了旁人的白眼,一直闷在长公主府中,本以为是避避风头,前几日却招了些戏子上门。”钟夫人低声说道,“照理说,招些戏班唱戏是平常事,可怪就怪在那些戏子,竖着进去,却被人横着抬了出来。”
顾若清心中讶然,瞬间明白了钟夫人的意思。她知道有些人家招戏子上门,除了听戏戏还会做别的事情。可大多数人都是要脸的,玩闹归玩闹,可闹出人命,却极为罕见。
“还不仅如此呢。”钟夫人恨极了安宁郡主,这些消息说是听别人讲来的,实际上是她有意打听长公主府上的消息,“娘娘可知这些戏子是从哪里抬出来的吗?”
看见钟夫人脸上的表情,顾若清已经有了猜测。
“还是闺中女儿,便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当真是丢尽皇室的脸面。”钟夫人冷笑一声。“这些消息被立阳长公主死死的捂了下来,倘若传到宫中那几位的耳朵里,怕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呢!”
“安宁郡主状若疯癫,在房中与那些戏子厮混。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失手杀了人。”枭一跪在书房中,低声说着打探来的消息。
萧景睿皱起眉头,只觉得这事情有些奇怪,立阳长公主虽然一向对安宁郡主这个孙女十分溺爱,但也绝对不会允许她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毕竟是长公主亲自养大的,安宁郡主行事,也不至于如此张狂无度。
正这样想的,他突然听到了书房外面的说话声,似乎是白婉儿。
“来公公,殿下都许久没有到了揽芳居了,妾实在思念殿下,还请公公行个方便。”白婉儿一袭白衣,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精致的汤盅。
若是放在以前,来宝说不定真的会放她进去。可自从知晓了主子的心意,他便知道这个白侧妃,恐怕是入不了太子殿下的眼了。
萧景睿并不想看到白婉儿那张脸,他本不想理会,可转念一想,倘若萧景崇已经和白婉儿搭上了线,指望着把婉儿递些消息给他。那么,自己不为何利用这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