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沙闻言皱了皱眉,他对方白芨的评价素来还是不差的,虽然这家伙老是跟他过不去,不过少年郎么,难免干点儿争风吃醋的事儿,他自然不放在心上。
这会儿他可是有正当的理由,虽然君子不会在背后讲人坏话,他在人前却是不介意的,想了想道,“好,咱们就同去问问程姑娘!”
两人相携往后院走,方白芨已经打定了主意死不认账,也知道程水若必然是支持他的,心头倒是轻松的很,瞧见楚怀沙的一张黑脸,只觉得这人的心思太过深沉,也不知道沈诚那边什么时候能够把事情办好,他是一天都不想在这楚怀沙手下过日子了。
进了院子,程水若的房间大开着门窗通风,有几个丫头伺候着,今天已经开始没有拉肚子了,吃了些东西,力气也恢复了不少,却依旧不得不注意一些。
让丫头禀报了一二,程水若便唤两人进去,靠坐在床上隔着帐幔苦笑道,“楚大人,小女子如今起不得身,失礼了。”
楚怀沙闻言摆摆手道,“程姑娘不必客气,我今儿个来才是失礼了,不过,本官询问方五公子紫鹃姑娘等人的下落他却是不肯回答,敢问姑娘,你身边的人都上哪儿去了?本官派出的人手在那边侯了一日也没见到人影,如今还没半点儿消息。”
……
程水若的家人程水若不关心他楚怀沙是没资格讨问的,唯有挑紫鹃出来说话,这一问有些责难的意思,不过,也唯有这样,楚怀沙方才问得出口这些问题,毕竟,如今的方白芨可是程水若的未婚夫,他却是外人。
程水若闻言眨了眨眼睛,决定实话实说,淡淡的道,“我与五公子和张管事他们听说你借了郡王的兵在广州城里整顿,我这边却是病倒了起不得身,张管事他们去替我寻药,那丫头便不见了。”
人虽然丢了,程水若却没有半点儿不好意思,紫鹃近些日子是乖巧了许多,不过,她的出生和品行程水若已经了然于胸,指不定会闹腾出什么幺蛾子来,不过,她如今自身难保,哪儿顾得上一个逃家的丫头?
何况,紫鹃是个有主意的丫头,也算见识讨世面了,存外面跑路兴许比这广州城还要安全几分,反正程水若不相信那丫头是傻的,没准儿去了郡王府呢。
程水若自然不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只瞧见楚怀沙微微皱眉,想要继续责问程水若,却是知道程水若也在病中,那丫头本就有过一次逃家的经历,这会儿再干出这事儿来也没什么奇怪的,何况,程水若弄丢了那个丫头,对于她来说,未必是什么好事儿。
一时间,房间里有些沉默,不过,方白芨却是个不肯消停的,笑着道,“楚大人还很关心张管事几个呢,派人在那儿候了许久,却是愣是没把人给找回来。”
这话,就是故意刁难了,程水若是知道那此人是藏起来了,她若有事,还指望着那群人来救她呢,这边楚怀沙却是另一番感想,脸色微微有些泛红,方白芨说的这些话刺的他很不舒服,说的就像是他跟程水若有什么芶且一般,才会关心的那么事无巨细。
不过,如今瞧着程水若像是什么都听信方白芨的一般,有此话他却是不知道该如何说了,本来么,他与程水若之间的关系好好的,偏生这方白芨这么一番撩拨,却是硬生生的撕裂出几条伤痕来,不由得很是气恼。
“方五公子这话怕是有欠缺考虑了吧?”楚怀沙冷声道,“既然你说程姑娘是你的未婚妻子,便该爱惜她的名节才是!为何说出这暧昧言辞,不光侮辱了楚某人,便是程姑娘也一并拖下水,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方白芨眨巴眨巴眼睛,他好容易能在程水若面前跟楚怀沙斗占据上风,难得不得瑟一次,笑嘻嘻地道,“你与水若是朋友,自然是亲亲白白的,我可什么都没说,朋友之间相互关心罢了,楚大人是正人君子,我家水若也是正正经经的女儿家,怕是楚大人误今了吧?”
程水若一听便知道方白芨是故意在逗楚怀沙,不由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本以为两人之间的纠葛已经完事儿了,谁知道一波刚平,一波又起,还没完没了了,她即便与人作对,也不乐于跟人斗嘴,言辞最是伤人,这些日子她是最明白这句话的人了。
不过,这种情况下倒是不妨将两人引导成争风吃醋,有此事情一旦挑明了就没那么好处置了,毕竟,至少现在她和楚怀沙还有共同的利益所在。
……
楚怀沙这边被方白芨堵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浑身要发抖了。却又不得不低头向程水若赔礼,“程姑娘,在下失言了。不过,此人油嘴滑舌,巧言令色,又早有弃程姑娘不顾之事在前,实乃不吾良配,程姑娘不妨好好考虑考虑!”说着一甩衣袖,便转身往外走去。
程水若对楚怀沙的话目瞪口呆,方白芨却是不乐意了,“人说宁拆一座桥,不毁一桩婚,楚大人真真的谦谦君子,这话都能说得出口!夫妻过日子可是自己在过,我好与不好自有水若知道,管你这个局外人什么事?”
楚怀沙闻言看了方白芨一眼,便望向纱帐后隐隐约约的人影,若是在往日里,程水若遇上两人有争执,必然是表面上各打五十大板,却是偏向着他的,他自问做事情问心无愧,这一次也许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里面,却也是本着为程水若好的念头。
却是断然没有想到,程水若闻言淡淡的道,“楚大人的一番好意小女子明白,不过,此言在小女子的未婚夫婿面前说,也未免太过让人难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