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隐舟将所有的俘虏全部关押,立刻赶到叶攸宁的太子营帐,还未进入营帐,便听到里面兄弟二人的谈话声。
叶攸宁似乎在笑,笑得很欢快,不似往日里那般清冷。
喻隐舟险些以为,叶攸宁的秉性便是淡淡的,不爱笑,只是爱哭。
“原来……”喻隐舟轻声道:“叶攸宁也会笑得如此欢心。”
只是喻隐舟平日见叶攸宁哭多一些,没怎么见过他笑……
嘭!
喻隐舟狠狠砸了一下牙旗的旗杆,成年人合抱粗的旗杆,被震得发出轰的一声闷响。
心窍有一种憋闷的感觉,被人狠狠扼住喉咙,吐息不畅的憋闷之感,又发拧,又发酸,好似千刀万剐,犹如万箭穿心。
喻隐舟冷哼一声,并没有进入营帐,转身走人。
叶云霆抱着弟弟,仿佛在哄孩子,突然看了一眼帐帘子的方向。
“哥哥?”叶攸宁奇怪的道:“怎么了?”
“无妨。”叶云霆道:“方才好似有人近前,但并未进入营帐便走了。”
叶攸宁并没有放在心上,道:“兴许是路过的寺人。”
叶云霆点点头,但听那脚步声,自然是个练家子,绝不是寺人这么简单,倒是有些像……
像喻国的国君——喻隐舟。
“对了,”叶攸宁仰头认真的看着叶云霆,道:“公孙无疾是不是喜欢哥哥?”
“喜欢?”叶云霆稍微愣了一下。
叶攸宁点点头,道:“公孙无疾先是救了哥哥,还给哥哥医病,帮助哥哥回雒师,极力为哥哥争取大周储君之位……就在方才,还为了哥哥,交出了虎符,心甘情愿的被押入圄犴,这便是喜欢罢?”
叶云霆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尖,道:“宁宁,你可知晓叶无疾是何人?”
叶攸宁仔细想了想:“舅舅。”
随即又道:“天官大冢宰。”
叶云霆点头道:“天官大冢宰,公孙无疾是雒师的太宰,他是一名政客。”
叶攸宁并没有听懂,道:“政客怎么了?”
叶云霆笑起来,道:“在公孙无疾的眼中,权术比任何都重要,他想要扶持为兄做储君,全是为了成就他大冢宰的地位。”
叶云霆顿了顿,似乎陷入了回忆,道:“在他看来,恐怕我与其他王子的不同之处,便在于我在朝中的声望颇高,容易被人拥护,更能治理好大周罢?与其说公孙无疾是喜欢我,还不如说……他是喜欢大周的朝廷,他把朝廷看得比一切都重。”
叶攸宁还是不明白,迷茫得看向叶云霆,道:“那甚么才是喜欢?”
叶云霆摸了摸他的头发,道:“宁宁,喜欢一个人,应该是排他的,除了这个人,其他人都不行,而在公孙无疾心中,如果有一个人更加优异,更配做大周的储君,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那个人……而不是我。”
*
喻隐舟心窍中憋着一口气,转头离开太子营帐。
“君上?”师彦奇怪的道:“您不是去看望太子了么?怎么又回……”
回来了?
喻隐舟冷笑打断:“看望太子?太子有个好哥哥陪着,还需要孤看望甚么?再者说了,孤何时说过,要去看望太子?”
“君上你方才明明说——”师彦下意识开口,说到此处,登时截断,干笑道:“哈哈!哈哈!君上的确没说过,好似是卑将记、记错了。”
师彦:“……”君上愈发的暴躁、易怒,惹不起,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