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你们知道吗?我那个不贞的妻子,竟然背着我勾引国子监的监承大人,陈灿耀那个野男人。两个奸夫淫妇,不知道背着我偷情多少次了。我真是瞎了眼,娶了这么个贱人。我堂堂一个男子汉,竟然戴了绿帽子。这叫我以后还怎么见人?还怎么做人?我真是恨啊,恨不得杀了那对奸夫淫妇,以泄我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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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腩仁说着,眼泪鼻涕齐下,痛哭流涕。
演技实在是太精湛了,在场的人无不被他的苦楚所打动。他们纷纷劝慰郝腩仁,骂陈离柔是个贱人,骂陈灿耀是个无耻之徒。有的甚至出谋划策,让郝腩仁休了陈离柔,另找一个贤惠的女子。
郝腩仁心中大喜,连连点头称是。他趁热打铁,又添油加醋地编造了一堆细节。什么陈离柔生性淫荡,勾引过无数男人;什么陈灿耀私会陈离柔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什么自己亲眼撞见他们在床上颠鸾倒凤……一时间,满座哗然,议论纷纷。那些达官贵人本就喜欢听八卦,尤其是关于美貌女子的桃色新闻。他们越听越起劲,恨不得将陈离柔和陈灿耀的绯闻传遍整个长安城。
谣言这种东西,简直比瘟疫还可怕。
不过一个晚上的功夫,陈离柔红杏出墙国子监监承大人的流言,就传遍了大街小巷。那些闲言碎语,那些耸人听闻的细节,在人们的口中越传越邪乎,越传越离谱。
陈离柔摆摊生意本就不好,如今又被编造了这样的谣言,简直就是雪上加霜。一夜之间,就沦为了长安城的笑柄,沦为了人人唾弃的对象。街坊邻里指指点点,亲朋好友避之不及。就连路上的行人,看到她也要侧目而视,摇头叹息。
陈离柔哪里承受得住这样的打击?她一向在意别人的眼光,最恐惧被人指指点点。如今好端端的,忽然背上了这么个骂名,她整个人都被击垮了,整日以泪洗面,不吃不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甚至开始怀疑人生,开始否定自我。她想,或许自己真的是个贱人吧?不然,为什么大家都要这样t议论自己,这样鄙视自己?
唐晓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怎会不知妹妹的脆弱敏感?她又怎会不了解妹妹的自尊心?如今这样的谣言,简直就是切中了陈离柔的死穴。若是不赶紧澄清,只怕陈离柔会崩溃,会走上绝路啊。
想到这里,唐晓蝶再也坐不住了,不顾陈离柔的阻拦,执意要找郝腩仁讨个公道。她势要郝腩仁当众澄清事实,还陈离柔一个清白。
唐晓蝶心意已决,连夜打探到郝腩仁住处。次日一早,她孤身一人直奔郝府而去。一路上,唐晓蝶牙关紧咬,双目喷火,恨不得冲上去将郝腩仁大卸八块,心里恨极了这个无耻之徒,竟然用这样卑鄙的手段来中伤妹妹。她发誓,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讨回公道,也要还陈离柔一个清白。
郝家的大门紧闭,看样子主人并不欢迎不速之客。唐晓蝶来者不善,也顾不得什么礼数,扬声就喊:“郝腩仁,你给我滚出来!有本事散布谣言,怎么没本事出来承认?你个无耻之徒,居然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来陷害我妹妹。你要是个男人,就给我滚出来,当面对质!”
唐晓蝶那洪亮的嗓音,像一把利剑,穿透了郝府的高墙。里面传来一阵骚动,似乎主人被惊动了。
郝腩仁披头散发地冲出来,一脸的不耐烦。只见他眼神阴鸷,目露凶光,活像一头发怒的野兽,上下打量唐晓蝶,不屑地冷哼一声:“呦,这不是陈离柔的贱人姐姐吗?不好好待在家里,跑来我这里撒野?怎么着,是不是你妹妹伺候男人伺候得不够尽兴,所以派你来助兴啊?”
郝腩仁的话,简直比最下流的污言秽语还要令人作呕。
唐晓蝶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险些当场呕出来。她强忍着恶心,一字一句地质问道:“你这个无耻之徒,居然敢当着我的面,说出这种污言秽语?亏你还是个男人,脸皮竟比城墙还厚。告诉你,我今天就是来讨个公道的。你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你放出的那些谣言,是不是你在中伤我妹妹?”
“我放出的谣言?我中伤陈离柔?哈哈哈……”郝腩仁仰天大笑,笑得前仰后合,“你这个贱人,还真是会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啊。告诉你,那些个谣言,可都是大实话。你妹妹不贞,勾引野男人,哪里还用得着我编排?路上的狗都知道,她早就背着我偷汉子去了。我这个当丈夫的,都还没计较她呢,轮得到你来教训我?”
“放屁!”唐晓蝶勃然大怒,一巴掌甩在郝腩仁脸上,“谁给你的胆子,敢编排我妹妹?你这个无耻下流的东西,欺负弱女子就会使阴招,有本事和男人单挑啊!告诉你,今天我就是不信邪。你要是不当众澄清谣言,不给我妹妹一个交代,我就去官府告你诽谤,告你败坏妇女清誉。看你还能猖狂到几时!”
“你……你敢打我?好,好得很!”郝腩仁被扇得眼冒金星,险些摔了个趔趄。他捂着红肿的脸颊,气得浑身发抖,狞笑道:“既然唐姑娘想谈判,那咱们就好好谈谈。不过嘛,谈判这种事,可不能随随便便就谈的。得讲究个诚意,讲究个代价。不如这样,唐姑娘若是想让我收回成命,澄清谣言,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嘛,总得拿出点诚意来,是不是?”
想到这里,唐晓蝶咬了咬牙,硬着头皮,低声下气地说:“你且说说,你想要什么条件?只要不太过分,我一定尽力满足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