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什么地方?”唐晓蝶狐疑地问,眼中却已露出跃跃欲试的神色。
“到了你就知道了。”宋平卖了个关子,站起身来,“时间紧迫,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唐晓蝶和宋平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出了陈府。一路上,宋平神神秘秘,只说是去见一个能帮大忙的人。唐晓蝶虽然心中狐疑,却也只得硬着头皮跟上。
不多时,两人来到城南一处破败的宅院前。宋平四下环顾,确定无人跟踪,这才领着唐晓蝶溜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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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甬道阴森幽暗,尽头黑洞洞一片,不知通往何方。唐晓蝶站在入口处,心中忐忑不安。
宋平停在外面,让她自己进去,据说这里藏着林火生的秘密,是查明真相的关键所在。可眼前这漆黑的甬道,却让她不寒而栗,心生退却。
唐晓蝶深吸一口气,攥紧拳头。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为了还阿灿清白,为了揭开这场骗局,必须鼓起勇气,走进黑暗。
于是,唐晓蝶毅然踏入了甬道。一步,两步,鞋底踩在潮湿的青石砖上,激起阵阵回响。甬道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像是霉菌混合着铁锈的味道,令人作呕。
唐晓蝶不得不捂住口鼻,才能勉强前行。
随着甬道渐渐深入,黑暗也越来越浓重。唐晓蝶的心跳得飞快,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手心渗出了汗水,黏腻一片。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种种可怕的画面:林火生狰狞的面孔,罗辰诡谲的笑容,还有阿灿在狱中受苦的模样……种种思绪交织,让她几欲退缩。
就在此时,“咔嗒”一声,甬道尽头的铁门应声而开。一股夹杂着霉味和腥气的风猛地扑面而来,险些令唐晓蝶跌倒在地。借着幽暗的烛光,她看清了眼前的情形,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那是一间不足十平米的牢房,阴暗潮湿,四壁漆黑。牢房深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人影,身形憔悴,面色枯槁。那人身着破烂不堪的囚服,浑身血迹斑斑,还散发着恶臭。
他似乎已经奄奄一息,呼吸微弱,随时都会断气。唐晓蝶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一个活人竟然能被折磨成这般模样,实在是令人不寒而栗。
“谁……谁在那里?”那囚徒听到动静,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直直地盯着唐晓蝶,眼中满是戒备和敌意。
唐晓蝶被盯得心中发毛,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打量着眼前这个形容枯槁的囚徒,总觉得有些面熟,却又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过。
她强作镇定,压低声音问道:“你……你是谁?为何会在这里?”
那人闻言,嘴角扯出一丝诡异的微t笑。那笑容是如此凄惨,如此渗人,仿佛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恶鬼。
他缓缓起身,像个提线木偶般,一步步走到唐晓蝶面前。
动作是如此僵硬,如此不协调,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摇摇晃晃,几次都像是要倒下。但他还是硬撑着,一步一步地挪到了唐晓蝶跟前。
当烛光照亮他的脸庞时,唐晓蝶惊呼出声,连连倒退,“罗……罗辰?!”
不错,站在她面前的,正是昔日里意气风发的罗大老板。如今的他,却已是满面菜色,骨瘦如柴。原本英俊的面容,如今却像是被重重碾压过。两颊深陷,眼窝凹陷,皮肤灰黄,布满了皱纹和伤疤。嘴唇干裂流血,缺了几颗牙齿,一张嘴就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曾经华丽的衣衫如今脏污不堪,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那曾经笔挺平整的长衫,如今却像是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破布,沾满了血渍、汗渍和污垢。
唐晓蝶简直无法想象,一个人怎么能落魄到如此地步。
更让她惊骇欲绝的,是罗辰眼中的恨意。那恨意如此刻骨,如此摄人心魄,几乎要将人吞噬。眼睛布满血丝,目光凶狠而诡谲,似乎随时都会扑上来将唐晓蝶撕碎。那眼神,简直就像是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凶狠而疯狂,完全丧失了人性。
唐晓蝶只觉得浑身发冷,仿佛被那目光困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是你这个贱人!”罗辰咬牙切齿地说,眼中喷射着仇恨的火焰,“都是因为你,我才会沦落到这般田地!你这个狐貍精,害得我家破人亡,还让我背负了莫须有的罪名!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以泄心头之恨啊!”
唐晓蝶被他的话吓得脸色煞白,说道:“罗辰,我何时害过你?分明是你欺骗了我的感情,害得我家破人亡!你冷静点!我不是来害你的,我只是想问清楚,是谁陷害了阿灿?又是谁害得你沦落至此?只要你告诉我真相,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呵,什么阿灿。多么亲昵的称呼啊,好一对神仙眷侣!”罗辰冷笑连连,话语刻毒。
他浑身都在颤抖,似乎随时都会崩溃。那歇斯底里的模样,简直就像一个丧失理智的疯子。
罗辰突然一把抓住唐晓蝶的肩膀,青筋暴起,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猛地将唐晓蝶推到墙上,力道之大,撞得她头晕眼花。
唐晓蝶吃痛,差点尖叫出声。但她强忍着剧痛,拼命稳住身形。
她泪眼朦胧地望向面前这个疯癫的男人,心中划过一丝恐惧。
“你这个疯子,放开我!你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当年的事,我早已放下。我今日前来,不是为了骂你,而是为了救阿灿!我知道他是无辜的,是被人陷害的!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唐晓蝶强自镇定,直视着罗辰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