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好好开车,把头给我扭回去,你再看我一下试——”
他的尾音冰冻一样僵住了。
坐在正驾上的人,他脖颈上顶着的头……
人……人的头颅,怎么会是方形呢?
那颗头上没有后脑勺,宽度和厚度差不多,前后左右四个方向挤着四张不同的脸,怪异的颅顶高高隆起,头顶上还是一张人脸。
那个代驾不是在扭头看他……是他右边的那张脸,始终对着他的方向!
方世哲呆滞的目光朝下移去。
整整五双手臂,在代驾身体的两边排开,像怪异的千手观音像,或者舒展着身体的蜈蚣。最靠上的一双手握着方向盘,而另一只手,正殷勤地举着他的西装外套。
代驾微微转动着脖子,头颅不紧不慢地向右扭过了90度。
正看着他的那张脸向后贴上了椅背,本来目视着前方的脸转向了他。
那是一张皮肤粉白的脸,光秃秃的没有一根汗毛,脸型胖大,肉都堆在两边,黑豆一样的小眼睛挤在里面,简直快要看不见了。鼻部向前高高拱起,把长长的嘴也带得变形,发出愉悦的哼哼声。
“知道了,少爷。”
“啊———!!”
方世哲喉咙里发出一声恐惧得不似人声的尖叫。
与此同时,他眼前炸开了一团巨大的、刺目的白光,那是正迎面驶来的车辆的远光灯,正朝他直扑过来——
砰!!!!
九月中,秋老虎杀了个回马枪,本来已经快要凉爽下来的天又升回了三十几度。
大三开始,谢萦的专业课里有了一门《水利工程测量》,全班三人一组,举着全站仪满学校地跑。
测绘时要穿军训服戴安全t帽,天一热大家都怨声载道,趁着助教还没巡视到这里,谢萦赶紧跑到树荫下躲着偷懒。
就在这时,一辆正开过路边的车忽然开始减速,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笑得异常灿烂的脸。
兰朔笑眯眯地打招呼:“下午好啊,谢小姐?”
我靠,怎么哪都有他啊!
这人什么意思,都追到学校里来了?!
谢萦扶了扶安全帽,有点警惕:“你怎么在这?”
“我来上课啊!”
“你都多大了还上课?”
兰朔挑眉,一副被误解了很委屈的样子,递给她一张卡:“不信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