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方家开始了“讨替”。
林建凯持着法师的密咒到佛像前,在咒文的催化下,他几乎是立刻就遭到了攻击,当场被驱使着吃下了香灰。方家从此尝到了甜头,一边大规模地骗游客来参拜,一边又把商业上有交际的朋友们请来家里开法会,想让这些有权有势的商人们分走破财的祸患。
……财气血气,还真是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人类的想象力突破下限的时候,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一片死寂的室内,少女的声音轻飘飘地落下:“和妖怪比起来,还是你们家比较吓人吧。”
接近十秒钟的沉默,静得可怕得密室里响起了一声轻轻的嗤笑。
“大师,我早和您说过,和她还有什么好客套的。你花了这么半天工夫,不是徒费口舌么。”
贵妇人扯了扯唇角,苍白至极的脸上扬起一个优雅的微笑。
“谢萦,”她的手指在猫背上轻轻敲了敲,“你家里什么情况,我都已经了解过了。这样的身份,放在平时,你连见我资格都没有……我今晚给了你多少次机会,可你就是不肯好好说话。”
——这是干什么?终于说够了准备动手?
谢萦心中才刚刚转过这个念头,就见张迎鹿霍然起身,扬声叫了一句。
两个保镖走了进来,径直走到谢萦身边,按着她起身,各自狠扭了一下她的手臂。
只听见咔吧一声清脆的响,谢萦的脸色t瞬间大变。
少女眼里几乎是立刻盈满了泪,两边肩关节都疼得发麻,不知道是不是被扯脱臼了,她一时间连松一下都不敢。
“大师,”张迎鹿一眼也没有看她,对法师低声道:“今日就在此绝了这个祸患,之后我们家,绝不会少了你的好。”
屏风再次豁然拉开的时候,谢萦看到了正殿里的景象。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老鼠头颅的佛母像端静地坐在原地,盖在头上的红布已经不见踪影。
两个保镖按着谢萦,强迫她站在了佛母像的供桌前。
就在这时,她背后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响。
身披骨雕璎珞法器的智达法师缓步走到谢萦身后,举手一晃金刚杵上的铃,沉声道:“给她香。”
两边肩膀痛得几乎失去知觉,连带着手臂软绵绵的,她背后的保镖很轻易就抓住了谢萦的胳膊,把三柱香塞进了她手里。
张迎鹿走到智达法师身边,拉了拉挽在手臂上的臂纱,低声道:“大师,这样就有用么?”
法师念了句法号,肃然道:“夫人,这三炷香上沾了您丈夫儿子的血,我又画了密宗的咒文。现下我念起《积源佛母心咒》之后,只要她上了香,一个头磕下去,便是完成了仪式,替两位方居士受了灾。这位居士身上煞气冲天,远超常人,佛母受了这样的血食,便会偃旗息鼓了。”
贵妇人面色苍白地点了点头。
“这样不会……引起什么后患吧?”
法师缓缓摇了摇头:“不管这位居士能耐多大,究竟是人,怎能与立像已经三百多年的佛母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