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岌还是那样厌恶他。
萧也垂首不语,沉默一会道:“您最好还是尽快去医院进行检查。”
许久没传来回应,萧也敛眸,垃圾桶里发光的某物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收起药箱,取出掩在其他垃圾下方那颗比指甲盖还小上一圈的冰潋石。
“这颗宝石您不要的话,可以赐予我吗。”
“随你处置。”江凛时向后仰躺在沙发上,神色倦怠,阖上眼皮。
他昏昏沉沉地睡着。再次醒来,日薄西山,橙黄的光线映入眼帘。
房间空无一人。落日暖光并没有带来温和感,反而显出一种深秋孤寂的颓丧。
现在是早春。
很快连稀薄的光线都收尽,黑夜落下。
许岌窝在沈越新买的沙发里,将手中的苹果削成小块。
“安予,吃苹果吗?”许岌抬头去望她,后者正专心看动画片,许岌转向一边的沈越。
“你今天要在我这边过夜吗?”沈越接过,歪头好奇地问。
“嗯,不好意思打扰你了,过几天可能会搬家。”
“这么突然吗?”
“对。”
看出许岌不想多说,沈越也明白了其中的隐情,保持沉默。
沈越租的房子户型和许岌的一样,两室一厅。
他给许岌拿了一条被子和枕头,犹疑着道:“其实你也可以和我睡一个房间,我那张床1米8宽,睡两人也不会挤。”
“不用,”许岌在沙发寻找合适的位置放好枕头,“我睡相不是很好,会打扰你,反正这沙发也挺舒服。”
沈越点点头。
小朋友睡得早,许岌帮安予关了灯,在客厅开屏幕找了大半个小时房源。
他心猿意马,快速浏览网页,那些信息完全没进入眼中。
难道安予刚入学又要转学?就算搬家又能怎么样?那个人一定会阴魂不散地缠上来。
他又一次选错了。
一年前不该救他,这一次也不该。
现在如此的境地,都是自己一手造成。完全是咎由自取。
多想无益。
许岌收起终端,关掉客厅的灯。
他向后躺下,在沙发上缩成一团。
整个世界倏地暗下来。黑暗让人安心,悄寂让人安宁。他闭上眼。
他又梦见那缕让他感到缓和沉静的冰凉,无形的,有形的,沿着血流攀附而上,和肢体和神经袅绕缠绵。
沁凉的冷冽涌入,肺腔都开始颤栗时,许岌才猛然惊醒。
外面的天是黑的。许岌没有拉上窗帘,为的是能早起送安予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