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被打开,没有寄件人,但落款上写着‘盛京’二字。
果然是盛京。
里头只有薄薄一页信纸,半页字,莎音不出一会儿便看完了。
看完以后,果然她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除了淡然以外,还有些原来是这样的释然。
晚间胤禛才回来,便从刘玉那边知道了消息,他眉间微蹙,有些担忧的赶到了房间中。
莎音正在向往常一般翻阅着这个月新出的话本子,旁边还有一小碟子南瓜子。
“音音。”
胤禛着急赶过来,身上还带着寒意,莎音微微抬头,连忙叫人帮他换下衣服,自己则亲手倒了热茶给他。
这个过程中,胤禛一直看着莎音。
“愣什么呢?”莎音笑道。
“我知道盛京来信了。”
莎音点头,随手指了指桌上,“诺,你要看吗?”
胤禛闻言并没有去拿那封信,反而仔细端详着莎音的神情,
看到莎音确实不甚在意的时候,这才放心下来。
“知道怎么回事儿了?”胤禛问道。
“嗯。”
莎音将话本放下,抓起了一把南瓜子,“其实我猜到我额娘的事儿一定跟太皇太后有关,只不过没想到竟然这么的……刺激。”
“……有多刺激?”
莎音调皮的看了看胤禛,“非常之刺激,甚至还跟皇阿玛有关,早年宫里有一位慧妃娘娘,四哥知道吗?”
胤禛皱眉想了想,“这位慧妃应是在我出生前便去世了吧。”
“没错,但慧妃娘娘是博尔济吉特氏,她去世后,博尔济吉特自然会另外再送一位妃子进后宫。”
“是宣妃娘娘。”
莎音摇摇手指,“不对,宣妃娘娘是后来才送来的,之前在慧妃去世后,博尔济吉特氏送来的是另一位新妃,可是这位新妃却不甚在路上走丢,后来才查明,原来竟是跟迎亲的人偷偷私定了终身,当然,负责查明真相的是我的玛法诺敏,而这位新妃其实就是……”
她目光隐晦小心,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胤禛便腾站了起来。
胤禛动作很快很迅速,走到桌前,便将那封盛京送来的信拿起来,看也没看一眼,走到了烛台边上,将信封烧了个干干净净。
信纸转瞬间化成了灰烬,洒落在地上。
胤禛仍是觉得不够,转身叫了刘玉进来。
“送信的人跟查消息写信的人如今都在哪儿?”
刘玉连忙道:“主子,他们事儿办
完了,都回京城等候您的差遣呢。”
“给他们一笔银子,送到云南去,告诉他们若是想要活命便永生永世不得踏入京城一步,至于知道的消息,最好永远烂在肚子里。”
“是!”
刘玉离去后,胤禛回头,便瞧见莎音正托着脑袋看着自己。
“四哥好像很紧张。”
胤禛蹙眉,将门关上,“这是大罪,既然太皇太后跟诺敏将军联合将此事瞒了过去,往后便不要再提了。”
“我明白。”莎音接着道:“只是我仔细想想,觉得我父母去世的很奇怪。”
“我父亲深受玛法疼爱,又怎么会因为在战场上生了病,在短短几天便无药可医去世呢?”
看着莎音轻描淡写的说出自己这个残酷的猜想,胤禛心中一阵阵心疼。
他走上前将莎音抱在了怀里,“我明白音音的意思,这是这种事儿,走到这一步一定有走到这一步的道理,诺敏将军跟太皇太后应该都是尽力了。”
“嗯,我知道。”
莎音脸颊被他埋在胸前,说起话来闷声闷气的。
也因此,将莎音语气中一丝哽咽掩饰过去。
她虽未曾与父亲见过面,她虽只感受过母亲掌心的热度。
但人非草木,知道这么残酷的真相伤心总归是伤心的。
她从知道消息后的淡然,再到慢慢顺着消息猜想下去的心痛,再到如今被胤禛抱着渐渐释然。
她将眼泪埋进了胤禛的胸襟上,等情绪平复了些,她才缓缓探出脑袋。
莎音眼角微微泛着桃红,殿去脚尖,嫣然润泽的唇瓣轻轻落在眼前男人的下巴上。
他太高了,她只能够到这里。
“四哥……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