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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第1页）

亚度尼斯示意伊恩先回到唱台上，然后朝着教皇行了一个屈膝礼。

“教皇冕下，被您称赞是这群孩子们的荣幸，愿您的慈悲之心如阳光普照，驱散惶恐不可终日的阴霾。”

教皇似乎是被亚度尼斯的话恭维到，笑得更加愉悦：“亚度尼斯，多年未见，你啊，还是老样子。”

亚度尼斯勾起翠眼，笑而不语。

整点的钟声响起，隆重的祈祷仪式开始。

教皇走下宝座，跪在祭坛前，对神进行忏悔和祷告。

管风琴爆发出的恢宏旋律，唱诗班纯净的歌声抑扬顿挫：

“受伤的心流血不停，忧伤的灵痛哭流涕。万能的神啊，请您的恩手伸向我，枯干的魂被触摸，就能挣脱疾病的枷锁，让医治的喜乐丰盈我憔悴的生命……”

在高亢的歌声里，所有人都虔诚地跪在神像下，举着点燃的蜡烛，垂眸默诵着经文。

严肃神圣的场合里，伊恩却有点心不在焉地在开小差。他先是看向了亚度尼斯，难得见到盛装打扮的神父，像太阳一样耀眼，让他心口怦怦直跳，全身流淌着一种无法形容那种感觉。

绑在腿上的尾巴感受到他的心潮澎湃，也激动地摇晃着，幸好今天穿的衣袍虽然收腰，但裤脚宽大，能够完全藏住尾巴。

伊恩微微并紧双腿，把尾巴夹在两腿之间，生怕尾巴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什么坏事来。他不敢再看亚度尼斯，于是又把目光移到祭坛前，好奇地打量着这位教皇。

教皇纹丝不动地匍匐在地上，岣嵝的身躯浮现出一种怪异的呆滞。祭坛上烛光通明，将大理石地面照得澄澈如水，倒映出教皇那张红光满面的脸。

是的，那张脸，伊恩第一眼看到的时候，总觉得有股违和感。他一开始以为是红袍映衬出的颜色，但仔细看，却像是一张干皱的面皮被火炙烤得红肿油亮，这张面皮没有自然老化形成的斑块或扁平丘疹，如初生儿般光洁，但却像是从鼻梁处被整张捏起，布满了深浅不一的褶皱。

伊恩无端生起一丝惧怕，然后下一刻，他就看到教皇那双没有任何反光的瞳仁精确无疑地对准了他！

对方亦是在通过着地板上的反光观察着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后，伊恩顿时吓得炸了毛，歌词也错漏了几拍。

好在赞美诗已经唱到末尾，教皇站起身来，所有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在教皇身上，无人关心伊恩刚才的失误。

“伟大的神，愿您赐福于我们！”

教皇双手合十向神像，虔诚地祈祷着。

正午的阳光如山涧流水倾泻而下，在祭坛上形成一道白金色的光的瀑布。

在这眩目的日光中，哗啦啦的水声在殿堂门口响起。

“这是……”

人群骚动了起来，朝着水声发出的方向查看，发现教堂门口那早已干涸的圣水池，竟是重新涌起了水花！

这股水声愈演愈烈，喷薄而发，高起的水柱冲到天花板上，晶莹的水珠如暴雨倾盆，洒落到每个人的身上，清凉的液体似乎有着神奇的治愈魔力，隐疾陈伤带给身体的疼痛或是疲惫一经圣水的接触就烟消云散。

“奇迹啊——”

“神啊，这正是不可思议——”

“这正是神赐予我们的恩典！神听到我们的乞求，将祂的德能降临在要被祝圣的水上。”

教皇进一步解释道，“圣水能够祛除内心的恶念，同样，亦治愈任何的恶疾。它洗净世间一切罪恶，让我们的肉身和灵魂永葆纯洁。”

众人纷纷惊呼着，沐浴在圣雨下。有些心生贪恋的人已经跑到池边，将头泡进圣水里里饱尝甘露，还没等其余人义愤填膺地把他们拉起来，他们便像是被火烫到那般，捂着嘴巴从圣水池里跳了出来，扯着脖子不停地叫着痛，又重重地捶打着自己的腹部，喉咙一阵一阵地收缩，最后竟是无一例外地吐出腐臭的沤水。

“全知全能的神又怎能不知聚敛无厌之徒的心思，祂赐予每个人的圣水都是刚刚好，不多一滴，也不少一滴，凡是贪多的，必会被他的贪婪反噬。”教皇摇着头，无奈地看着这几个不识好歹的人，摆手吩咐身旁的教士：“把他们带出去吧，不要让他们的丑态污了神的憩所。”

圣水洒落的时候，伊恩的心突然一阵揪痛。

他的身体正本能地害怕这从纯净的液体。

他侧过头，用宽大的衣袖挡住喷洒的圣水，但仍有几滴溅到了他的颈后，滋啦啦地仿佛水滴入热油里爆沸，痛得他眼花耳鸣，听不清周围的人在说些什么。

“伊恩。”

“伊恩？”

“伊恩！”

好像有人在连续呼唤着他。

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将伊恩的神志拉回现实，被圣水沾到那种刺痛感也被这一拍带走了，整个人轻盈了不少。

伊恩一转头，呼吸不由得一滞。

亚度尼斯英俊的面庞就近在咫尺，要是他转头的幅度再大一些，唇瓣就要擦过神父高挺的鼻子。距离是那么的近，他能闻到神父身上那股基调清雅的木质乳香，明明是很舒服的味道，却让他莫名地口干舌燥。

啊呀，肚子又饿了……

好香哦，好想吃……

想吃……

已经被调教得食髓知味的身体，只要稍微勾起一点欲火，就能让这个荡而不自知的小魅魔浑身发痒，可怜兮兮地抱着尾巴打颤，话都说不利索，只能吚吚呜呜地抽泣着把尾巴往始作俑者的手里塞。

要是在人多的场合，身体又痒得受不了，小魅魔又会怎么做呢？是会苦苦忍耐到晕倒，还是全然把自己交给信赖的神父，一边被玩得水流不止，一边内心经受大庭广众之下随时可能暴露身份的刺激，也不知道其实自己的样子糟乱得不像话，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个不知羞耻的小魅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