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洱入口香甜,回味无穷,黎堇城手指敲打着桌案道:“辛苦陈大人了。”
“下官的荣幸!”河吏说完躬身退下。
冬平急匆匆返回禀报:“公子,有一艘货船的船锚好像卡在礁石上了,货船进了水,眼看着要沉了。
“这么严重?让船靠近些,我去看看。”
“是!”
客船这边,斗笠少年找到褐色布衣男子道:“你是马二郎?”
“郎君认得我?”
“我是熔州叶家的人,我家主子让我一路寻你,说是欠你的工钱先还这些,剩下的日后你再来要。”说着将手上的钱袋子交给了他,走到船沿纵身一跃跳到了隔壁船上。
“啊?”
马二郎拿着钱袋子抖着声,追到了甲板上却哪里还有少年身影,小心翼翼的将钱袋子收在袖中。
被撞的那艘货船船头卡进了另一艘货船的船腹,一个窟窿往船内进着水,另一头船夫们拿着家伙拾在往外泄水。
水性好的船夫查看完船底露出水面,跟货船主禀报着水下的情况,船锚抛下的时候不小心卡进了礁石,眼下需要人手一道下水移锚,不然货船便动不了。
客船一处房舍,黑衣少年入内将门反锁,褪下了外裳鞋袜,将自己的包袱小心藏在一处木板下,打开一侧透气的船窗悄无声息入了水。
陈河吏指挥着河兵将救援船连接到稍好的那艘货船,眼下就等破腹的货船松了锚就可以实施拉船了,算得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水性好的人凑齐了吗?”
“还差二位!”
“再去找找,几艘客船上的人也去问问,若能助事事后必有重赏。”
“是”楼船上,黎堇城看了片刻,喊来夏武。
“你的水性好一点,等下与我一道下水!”
“公子!您就别冒险了,陈大人等下就找到人手了,您要有个万一,我等如何跟王爷交代。”
“放心吧,死不了!”说着将紫色外衣脱了,穿着中衣来到甲板上,夏武只得脱了鞋袜一道跟来。
陈河吏瞧见了忙上前小声拦道:“世子不可,夜里江水凉,要损了身子下官就罪过了。”
黎堇城摆摆手道:“陈大人莫虑,我晓得轻重,事不宜迟,将人都喊过来吧。”
陈河吏只得将几个等候下水的人招来,几人一道说了简单的方案从船底四周潜入。
越往下河水越凉的刺骨,四周黑漆漆的看不清东西,黎堇城将准备好的夜明珠拿出来照亮周围,渐渐往深处游去。
船锚处,一少年散着发镇定的摸索着被礁石卡住的铁锚,正用一把匕首敲打着礁石,礁石渐渐裂开一道逢,隐约瞧见头顶微弱的光,吃了一惊,换气时间到了,他便松了身子向上游去。
光亮交错时,两人四目相对又一上一下分开,锵锵露出水面一只脚被拉住了,少年忙用另一只脚踢开,扶着船沿大口喘着气,寻思着换个方向再下水。
黎堇城露出水面时,四周没有人影,只得换着气再次下到水底。
此时船锚处聚集了五人,几人接着力在那用了拉扯锚绳。
黎堇城来到铁锚处查看,礁石上几处匕首敲打的痕迹,便将脚踝处的短刀拿了出来,沿着缝隙用力插入然后借力一挑,礁石被挑破了个口子,铁锚另一边,也传来礁石敲打的动静,因着夜明珠亮度有限,看不清那人模样,不一会铁锚便有了松动的痕迹,黎堇城拿着夜明珠游到另一边想看清那人模样,那人却先一步往上游离了去,铁锚彻底离了礁石,他顺着锚绳往上游。
下水的六人露出水面,黎堇城四处张望没有看见那人身影,独自朝客船方向游去。
少年游到客船边扶着一只系在边上的小木船喘息,单手擦拭着脸上的水渍,白净的脸庞看着不远处的货船被缓缓移开,破腹货船正了船身,河兵正用木板简单封住破口,便翻身上了小船。
牛郎织女星在天空一闪一闪,如幼年同爹爹娘亲一起过的乞巧夜。
黎堇城在不远处瞧见小木船的动静,盯着木船加快了划水的速度。
少年在小木船上目视着货船被拉远了,客船开始杨帆便准备起身回船舍,刚起身抓住船板,船身一晃上来个人影,看清来人他忙收回了手匆忙跳入水中。
黎堇城惊讶之余跟着一道跳了下去,两人在水中追赶了一番,时而露出水面过招,时而入到水中。
少年心一横一脚踢在他小腹上,趁着那人灌了几口江水接不上气时往深处游去。
黎堇城回到水面换气,秋升和春歌划着小船来到附近。
“公子!”秋升指着黎堇城的方向大喊着,春歌忙向那边划桨。
黎堇城上了小船,秋升忙将披肩披到他身上。“去几艘客船附近转一圈再回去!”
“公子这是在找人吗?”
“有刺客!”黎堇城摸着小腹暗骂着“臭小子,被别我逮到!”
春歌和秋升对视一眼,两人一起划着桨在四艘客船间来回转了两圈,竟连个鬼影子都没瞧见,几艘客船已经陆续扬帆起航。
“公子,还转吗?”
“回船追上去,一艘一艘的搜,我就不信了,一个大活人还能不见了。”
船舍内,少年正将湿答答的中衣换下,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微弱的灯光下,他拿起一个木盒,用棉布沾了一点粉末涂在脸上,然后拿起一个圆疙瘩在脸颊两侧滚了一个来回,一张麦色麻子脸便成型了,收拾了躺在床板上休息。
一盏茶后,船舍门被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