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瘦了,估计也不是记挂她,是气还没消,闷的。
她抬手遮住嘴,小小打了个哈气,困倦十足道:“我今日刚回宫,又累又困,公公不如去请十一公主吧。”
温柠倒不是为了报复,她是真心实意提议的,十一公主才多大呀,小姑娘想要跟兄长亲近,是人之常情。
可这话落在荣顺耳朵里,当即便多想了。
太学院出事那日,殿下怒气正盛,下了死令不准放郡主进来,他不敢不从,拦着郡主的时候,十一公主正在殿内呢。
荣顺表情讪讪,见实在请不动,只好苦着脸走了。
东宫,陆景阳在伏案回信。
太学院的事发酵到今日,也算有了进展,余氏一党如他所料,开始断尾求生,信阳一带尸位素餐的官员可以动手铲除了,只是京中的那些蛀虫还不好立刻就办。
陆景阳写到一半,微微顿了下,他右手手臂隐隐作痛,是太学出事那日留下的伤。
早上曹墨来看过,并未查出原因,只道让他放宽心。
陆景阳抵住额角,长眉半折,他也知道自己不该这般在意,可只要一闭眼,那日的事便不受控地从脑中冒出来。
当天,他盛怒难消,连见都不想见。
第二日,怒意下去些,准备听一听解释,她却不来了。
他压着怒气,等温柠养好脚伤,结果只等到郡主出宫去侯府小住的消息。
陆景阳下颌紧绷,手臂微颤,他一时心烦意燥,索性搁了笔,起身去书架上挑一本经书,以免待会见了人,控制不住脾气。
殿外,脚步声响起。
荣顺硬着头皮进来,站得不远不近:“殿下,郡主说今日疲累,不愿来。”
他说完便屏住了呼吸,半眯着眼,只等殿下将手边趁手的东西砸过来,若是镇纸,怕是免不了流血受伤。
只是说完许久也没听见殿下应声,他小心翼翼抬头看了眼,看见殿下正站在书架前,脸色如常,只是眼底隐约浮现出一丝赤红。
他小声道:“殿下?”
刚起了个头,就见殿下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荣顺难免担心,他斗胆未退,小声道:“那日殿下您没让郡主进来,郡主应该是生气了,姑娘家面皮薄,受不得气,您哄一哄郡主。”
陆景阳胸口起伏了几下,半晌,一掌拍在书架上。
满架子的书册纷纷扬扬地落在地上,经史子集中夹杂着半文半图的话本儿。
陆景阳死死盯着那摊开的话本,眼睛几乎滴血:“做错事的人是她,本宫竟然还要反过去哄她?”
“本宫受伤,当着她的面晕死过去,她事后连问都不问,甚至连来看一眼都不肯,难道不是她的错?”
“她在侯府待了足足五日,回宫后仍是不肯来,难不成就因为一个十一公主,就是要同本宫彻底划清关系?”
“她以为她能躲到什么时候!出宫躲着便能有用吗!”
“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本宫也能将她抓回来!”
荣顺从没见过这样的殿下,惊骇到不受控地往后退了几步,他牙根打颤,咯吱作响,硬挺着说:“郡主其实是担心您的,那日来了两回。。。。。。”
“两回——呵!”
陆景阳冷笑了一声,甩袖进了内殿。
荣顺在原处站了会儿,才扶着打颤的腿弯慢慢退出去,外头候着宫人还未开口,就被荣顺打发走了,站在殿外亲自守着。
不知多久,院外匆匆闪进一个人影,是东宫的暗卫,看也没看直奔殿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