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的做得是已婚夫郎打扮,发丝全部绾起,但仍叫一群未婚伙计看直了眼。
温以良瞟了两眼,把手上的婴儿丢给围观的赵寒芝,也不管少年书生手忙脚乱斥责自己,走过去站在孟煊身旁,一一与人对视。
明明他的笑容是温善和煦的,却无端看得人背后发凉,几个对着孟煊看直了眼的纷纷挪开眼去。
孟煊在他身后笑的眉眼弯弯。
阿力按照约定回来吃酒,给小汤圆的礼物是一个兔毛小袄子,做得大了些,刚好够他穿久一点,还给温婉婉也准备了一双兔毛手套。
听说这是他特地掏了好几处兔子窝,找的兔子肚子上最柔软的一片毛制成的,很是用心。
易老给他的是一只长命锁,给温婉婉的是一支小银簪;
陈谷主给的是大小两只精致的驱蚊虫香囊;
赵寒芝给的是两支短短可爱的毛笔;
方柏准备的是两套红艳艳的小衣裳;
还有许久不见的温二爷,闻讯赶来,带来的是族谱上新添的名字和给温婉婉的一双小鞋子;
张屠户和夫郎代表大伙送了一床软和的被褥,针针线线都是自己缝的;
……
众人的礼物不论贵贱都是一番心意,每个人都不约而同给温婉婉也带了礼物,导致温婉婉这一整天都笑得甜滋滋的,很是开心。
方柏看小汤圆看得眼馋,悄悄问温以良什么时候自己夫郎也可以开始备孕,被他好好打趣了一番。
众人热闹了一场,天黑时分方才散去。
晚间小汤圆累得睡了,孟煊也困得打呵欠,回到房间却被桌上的一个匣子吸引了注意力。
孟煊走过去打一看怔住了,只见那是一张孟府的宅院房契,上面所有者的名字正是自己。
温以良把孩子交给乳母,走进房看见这一幕,笑着走过去抱住他,问道:“可喜欢这份礼物?”
孟煊手指颤抖,深深看了眼温以良,回抱了他。
他不知道温以良是怎么拿到这个房契的,但并不妨碍此举很好地抚平了他的遗憾。
他今日在极偶尔的间隙还在想,要是阿娘能看见小汤圆就好了,能知道他现在过的很好就好了,哪知道温郎竟然就将阿娘住过的宅子买了来送给自己。
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才回道:“喜欢,喜欢极了。”
温以良没说话,抱紧了他。
同一时间,百里之外的官道上,有人赶着辆马车向着林水镇的方向狂奔而来。
他身后的马车上,铁制的笼子里发出嗬嗬声响,月光下可见一张腐烂的人脸。
赶车那人的怀中藏着一张契约,上面温以良的名字清晰可见。
出了月子没过几天,孟煊闲不住回到医馆忙活,温以良见他实在无聊也没拦着,只是时不时盯着他休息一下,忙够两个时辰就缠着人回家,弄的孟煊哭笑不得。
这会儿温以良正在后院内室查看近日医案,突然冯小虎来报,说后门来了辆马车,有人指明要找温以良,冯小虎本不欲理会,但那人拿着一张什么契约,东家已经过去接待了。
契约?
温以良脑子灵光一闪,莫不是去年拍卖会上拍出去的那个承诺?想到这里遂起身出门迎接。
午后的阳光灿烂,停在温氏医馆后门边的马车上却塞着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用厚重的黑布遮盖得严严实实。
孟煊问车夫那是什么,车夫却不回答,只僵着脸隔着斗笠抬头看他。
孟煊问了几次不见人回答也不肯进门,正奇怪,就见那人指了指自己耳朵,又指了指自己喉咙,从怀里掏出个信封样的东西,招手让他走近些。
看来是个又聋又哑的,难怪不理人。
孟煊凑上前去,看他到底是有什么东西想要交给自己。
他走近几步,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距离马车太近了些,忽然鼻尖隐隐嗅到一丝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警觉狐疑看去。
在他身后,温以良慢了一步出门,猛的无意间闻到某种熟悉到令人恐惧的腐臭味,这味道笼罩他重生之前的末世,叫他永生难忘。
更令他害怕的是那个距离马车近的过分、看起来毫无防备之心的夫郎,立刻惊喝:“离马车远点——”
于此同时,从孟煊身后的笼子里迅速伸出一只腐烂的手掌,哪怕他已经敏锐地觉察到了不对选择第一时间远离,仍旧不可避免被乌黑的指甲抓破了衣衫,留下一丝渗血的伤口。
温以良肝胆俱裂,立刻扑过去拉开他,同时用力一脚把马车踹出几米远,连同那个车夫一起。
车夫倒在地上迅速爬起来,选择第一时间远离马车,躲在一旁瑟瑟发抖。
马车内的东西被这一踹惊到,在里面挣扎冲撞,本能地远离阳光照射的地方。
斗笠掉在地上露出那人的面容——原来那双眼不是没反应,而是满含恐惧的泪水,却被人割去了舌头,说不出话来。
温以良抱紧孟煊,顾不得还在医馆外面,迅速撕开他背后衣衫查看伤口,惊恐地发现那一丝浅浅的伤痕已经微微泛着青,他曾经见过无数次——就像末世被丧尸感染后的人类一样的反应。
孟煊被他的反应吓到,仍全身心信赖配合他,眼角微微泛着血色的红,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转身担忧望他。
温以良的手掌毫不犹豫对着伤口覆了上去,异能流输出到最大,跟孟煊体内横冲直撞的危险对抗。
同时朝身旁厉喝:“都离远点!”
冯小虎等人吃了一惊,赶紧先去制服了车夫,马上远离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