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迟心情沉重的扫过客厅家具,他对家里每一处的布局都了如指掌,只用看一眼就知道东西有没有被动过。
客厅的东西没乱,也没少,没有被翻过的痕迹。
虞迟又往别的地方逡巡,余光扫到挂隔帘的钢管,他没敢在那根钢管上停留半秒,迅速转开视线。
王雅雯卧房的房门是打开的。这不对……
他记得临走前卧房门是关着的,家里窗户也全都关着,绝不可能是风把门吹开了。
意识到真有蹊跷,虞迟快步走进卧室,王女士的私人用品他都没扔,梳妆台前甚至还放着王女士生前用过的香水。
只不过现在香水瓶是倒着的,卧室被人碰过。
虞迟径直走到床头,梳妆台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床头柜里倒是还放着一些王女士生前戴的首饰。
奇怪,项链,戒指,手链,这些东西竟然都在,难道不是贼?嗯?玉佩呢?
他记得那块平安锁的玉佩和这些首饰是放在一起的。
虞迟蹲在床头柜旁,摸着抽屉的边缘陷入沉思,如果是别的东西不见了那就是真进了贼,但只有这块玉佩不见了,那只可能是……
这时,背后隐隐约约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虞迟惊愕,皱着眉回头:“虞正……”
话音未落,一根粗壮的木棍撞入虞迟的眼球,在他措不及防之时。
‘咚!’一声闷响,虞迟脑袋失重的一晃,双眼发黑,神经系统还没来得及传达疼痛,眩晕感来势汹汹,意识彻底陷入黑暗。……
天空淅淅淋淋的下起了毛毛雨,乌云压着,才下午天色就阴沉沉的。
绵密轻柔的雨点落在虞迟脸上,冰凉感刺激着触觉神经,虞迟在脑袋剧烈的疼痛中撑开眼帘。
雨水打湿了他的脸颊,水珠挂在睫毛上,眼皮颤动着睁开时水珠落下,淌入眼睛里让眼球感到了极大不适。
虞迟想要揉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人反绑在身后,他躺在潮湿的地面上,抬头能望见灰扑扑的天空。这是哪里?
他环望周围,像是在一栋大楼的天台上。
“我说了,我过几天就会回来,别管我在干什么,我他妈的在赚钱!”熟悉的声音传来。
虞迟寻着声音望过去,只见虞正坤正站在旁边有顶棚的地方,躲着雨打电话。
似乎是注意到虞迟的视线,虞正坤立刻压低了声音:“行了行了,我还有事,等我回来再说。”他挂断电话,朝儿子走去。
虞迟借助肩膀的力量爬起来,坐在地上,就算是毛毛雨,淋久了头发也都湿漉漉的,雨水顺着额头滑过他柔润的脸颊。
“呵……”虞迟盯着走过来的人冷笑,并不畏惧,反而觉得可笑,“虞正坤,你这是准备干什么呢?脑残电视剧看多了,还学会绑架了?”
“儿子和老子,怎么能叫绑架?我只是带你出来外面谈谈心。”虞正坤站在虞迟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他。
虞迟坐起来后视线更加广阔了,能看见周围林立着好几栋荒废的楼房,应该是烂尾楼,自己则是在其中一栋烂尾楼的房顶上。
他突然发现虞正坤在偷鸡摸狗的事情很有一套,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溜进他家里的,还在屋子里偷偷呆了整整一夜。
说不定昨晚的动静都是虞正坤故意弄出来让邻居起疑的。
而且虞正坤还拿走了王女士最在意的那块玉佩,想必就算他今天没有回家查看,虞正坤以后也会用那块玉佩做文章!
这么做的目的自然不必说了。
“想要钱?没有。就算你把我带来这种地方威胁,也不可能从我手里拿到一分钱。”虞迟咬字极轻,像是并没有因为自己被绑架的事情而愤怒。
只是冷冷的,将讽刺和恶寒都藏在眼眸的深色之中。
“我知道你没什么钱,所以我也没打算找你要。”虞正坤从口袋里掏出了个手机,那是虞迟的,“但是和你搞在一起的男的很有钱啊,几百万对他来说就像这……毛毛雨。”
破镜篇
阴沉沉的天空,远方闪过一道电光,没有声音,是道闷雷。
雨没有下大,轻柔的像是羽毛飘过脸颊,留下一层潮湿。
“虞迟,我是真没想到啊,你说你也是个带把的,你他妈的和另一个带把的男人搞在一起,脏不脏啊!”虞正坤指着虞迟,端着当爹的派头怒斥。
要不是他一直偷偷跟踪虞迟,发现在王雅雯死后,虞迟搬家去和一个男人同居,又亲眼看到这两个男人亲亲我我。
虞正坤打死都不敢相信,自己儿子会是个走后门的玩意。
他继续骂骂咧咧道:“你说你,是不是脑子让人干坏了?外面女人那么多,你喜欢什么不好,非要喜欢男人。那男人能给你生儿育女,能给你洗衣做饭吗?说出去都丢人啊!”
虞迟看起来有些狼狈,碎发粘在额前,脸色苍白到几乎快看不见血色,或许是因为疲倦,眼白里有一些红血丝,可他神色却是阴沉的,张口带着冷调:“你找陆时深要钱了?”
他像是完全没有听到虞正坤的那些辱骂,践踏也好,嘲讽也罢,他全都不在意。
能让他在意的,只有刚刚问出口的那个问题。
“我当然要找他拿钱!我就说他之前怎么那么好心,要给我一百万让我跟你回家,原来他是看上你了,在讨你欢心啊。”虞正坤说着打量起地上的儿子,这张脸除了那双眼睛长得像自己外,没有一处是像自己的。
少了些硬朗,多了几分艳丽,仔细想想,这孩子的确是打小就长得好看,小时候带出门,站在小女孩堆里他都是最出挑的,谁见着都得夸几句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