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侧过身子,定睛一看,我的妈呀!
窗户外头竟然有一张人脸正阴刺刺地盯着我们,令我热血冲脑的是,那张人脸竟然是那座古宅里那个老太婆的脸!
她此刻脸上的妆容全褪,青紫色的眼珠低下是鸡蛋大小水袋似的眼袋,那每一道皱纹都成了一层厚厚的皮,层层叠叠堆着,尤其那张嘴,干裂开的口子竟裂到鼻子上去,那口子里头血丝清晰可见。
但她只是在窗外看着,并没有进来。
胸口血玉的红光一闪。
“睡吧,她进不来的。”
“宫玫,你能告诉你到底怎么了吗?”我现在担心不是那个老太婆会不会随时进来,因为这房间布局已经死死地把她拒之门外,当初他让我住进来,肯定是预料到这事了吧!可我现在担心的人是他,光听不像之前那样强硬生冷的声音就觉得他怪怪的,他越是不回答我,我心里越是发虚,总觉得好像自己心爱的东西给别人抢了去,却又不知道那东西现在还好不好,憋闷的很。
可是,等到我眼皮子打架,他都没有再回我一句。
一旦陷入梦境,我就似乎可以清晰地看见他,他换上了一袭白衫,平躺在一具棺材内,胸口没有起伏的迹象,他眉头紧蹙,睡的极其不安稳。
心尖一下就被无形的手给揪着。
想要去抚顺他的眉头,却只是穿过了他的脸,原来我又是灵魂出窍,还是这只是一个梦?
骤然间,背后一只冰冷的手狠狠地将我揪了出来。
我猛地一惊醒,招弟仍旧睡得死死的,床头灯一直都没关,我往窗户那头瞟了一眼。
那老太婆的人脸还在看着我们,看的我浑身发毛!
我想怒吼一声把她吓跑,又怕吵醒了招弟,要是让她看见,指不定没把老太婆吓跑,反而把招弟给吓死了。
不对啊!老太婆不是给李然抓进警察局去了吗?而且那时,我明明感觉到她的呼吸,她的确是活人啊!现在,这是要闹哪样?不会是像村长媳妇那样被黄皮子给吃了?
“桀桀~”
老太婆的阴冷的笑声在这个房间里回荡。
不好!房间的阵式被破了!
我再次望向窗外,老太婆的嘴裂开了好长一口子,脸上的肉垂了下来,眼珠子死死地盯着我。
说不害怕,那都是假的!
漆黑中,那张脸就这样绿森森地漂浮在窗外,幽幽的笑声仍在房间里不停地回荡。
我瞟了一眼床上,空荡荡的,招弟不见了!
刚想回头去质问,那老太婆的脸飞快地穿过玻璃窗,骤停在我的眼前,如此近距离地看着,才发现那张脸上的每个毛孔长的大大,里边黑色的污垢堵塞着,无数的细长的黑毛从中长了出来。
第一直觉,恶心!
她诡异一笑,血口一张,里边黑糊糊的牙齿全是巴掌大小,狼牙似的尖牙。
条件反射地用手去将她的脸给拍开,可就在这一瞬间,她的脸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闪到后头,那眼珠子还没来的及跟上,仍停靠在我眼前。
我赶紧后退一步,那眼珠子满是惊恐地弹了回去。
貌似,我根本就没有碰到她的脸!她怎么就害怕了?
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其中一只手的手指上有一滴血滑了下来,这是刚才我不小心扎伤的。
心里顿悟,旋即挺直腰板,拿起旁边桌上的剪刀,也顾不上疼不疼,一刀就割了下去,手指上一下子鲜血直冒。
她看见我不断冒出来的血,惊骇地想要逃离,我哪里肯让她逃脱?
“日月盈昃,血即武,天眼,咒!”我下意识地念出一溜咒语,眼珠子向上一翻一下,两眼视线顷刻明暗不一,手指上的血滴滴飞跃到半空,汇聚成一线,朝那张鬼脸猛戳过去。
而那张鬼脸似乎被定住身,只能瞪大铜铃般的眼睛。
“小娃子,别别!”王道突然破门而入。
眼见那一线血珠即将穿过那张鬼脸,他连忙用双手在空中比划,右手剑指往右一移,那张鬼脸仿佛被他用一条透明的线给扯到右边去。
不过那血珠还是不可避免地从鬼脸上擦边而过。
“啊!”
惨烈尖叫声乍起。
只见那鬼脸被血珠碰触到的地方,冒着黑气,血肉似乎像被硫酸泼到一样,迅速腐蚀。
看不出来我的血竟也有这么大的用处啊!
当下我没时间多想,此刻我就像受了惊的猫咪,弓腰毛立,质问王道:“我跟你无冤无仇,看不出来你的心这么歹毒!招弟呢?要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非把你这个工作室给端了!”
还说好心让我们留下住一晚,这压根就是让我们永远睡下去啊!
“她被这鬼给隔到外边去了,赶来之前,我把她给弄到旁边的房间里去了,你放心!”
王道交代一句后,祭出一道符箓,口中念念有词:“天地玄黄,百鬼得令,唯听是命,速速皈依,急急如律令!”
霎时那张符箓飘到那鬼脸前,一粘,鬼脸就目光呆滞地飘浮在半空着,一动也不动,真像个僵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