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珂冷笑一下。
这不是沈东临惯用的手段吗?
前世,是因为她选择了沈璟晏,沈东临才没有对顾家下手,表面上贤德的君主,最懂得玩弄人心,沈东临到现在还以为,他主动给了顾家求生的机会,他们就会感激涕零,断尾求存。
可惜,沈东临算错了。
一直未出声的老夫人,缓缓说道:“这回多亏了殿下托了萧家帮忙,把我们从牢狱保出来之后,进了宗人府也没受什么苦。半个月前太子下令赦罪,可咱们压根无罪,我们大人受苦也便罢了,小九可怜。”
顾云珂红了眼眶,不敢去想其他,挽着老夫人,娇娇的安慰:“祖母,没事了。小九不可怜,没受什么苦。”
沈北枭放下茶盏,一字一句承诺道:“老将军、老夫人。本王愿给顾家一个交代,顾家的冤屈绝对不会白受。不知道老将军是否还记得清廉世宋家?”
顾国章捋了捋胡子,略微沉思:“有印象,同朝为官过一些时日。记得几年前,宋家老爷子隐退朝堂,宋家交到了其长子手里,后来举家搬迁去了益州,将穷山恶水治理的井井有条。可惜了,天妒英才……”
宋怀任的病逝,朝中之人都有耳闻。
却鲜少有人知道内情。
看来宋家人在老爷子这儿,也有不少份量。
沈北枭继续说道:“这回去了趟益州,晚辈才晓得其中的隐情,怕是也和太子有关。当年,李丞相亲自去了一趟益州,宋怀仁身体一直康健,突然病逝,怕是窥见了什么天机。”
顾国章沉声道:“想把太子拽下来,怕是要花些功夫。”
风雨欲来,秋雨一阵又一阵。
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场秋雨一场寒。
这才中午刚过,天色却暗了下来。
仆从端着蜡烛和香炉进来,室内暂时安静下来,除了顾云瑄和顾云瑞下棋落子的声音,没有别人任何动静。
顾云珂趁着无人注意,摸了摸沈北枭的额头,可能是因为刚才在外面吹了风,现在温度又上来了。要不是她上手探了探温度,看他云淡风轻、侃侃而谈的模样,真以为他什么事都没有。
“北枭,我去拿药。”她小声耳语。
沈北枭微微点头,松开她的手,指尖依依不舍的滑过柔荑掌心。
“你们接着聊,我乏了。”老夫人带着俞兰儿离开前厅,里面只剩下他们几个男人。
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他们男人去划算。
束手束脚,不如彻底放开大干一场。
“殿下,你想见到圣上,还是需要从太子那边入手。”顾叶荣站在两个儿子旁边,看了会他们所下的棋局,插了一句话。
顾云珂离开后,沈北枭肉眼可见的松懈了姿态,虚弱的咳嗽几声:“伯父,说句实话,不是不愿,就是心里感觉膈应、恶心。喊了这么多年的兄长,却要致我于死地,我的母后,到现在更是没有任何的说法,她一直这样,大事上从不偏袒。”
俊容浮起烧后的可疑红云。
他再厌恶沈东临,今夜的晚宴不得不去。如果再度拂了沈东临的面子,之后的计划只会更难办……
后院满是药味,砂锅炉子煨在火上煎熬,陈九瑛在一旁看守,熏的顾云珂想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