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得一声,竺叶重新将窗打开,鞭子缠在长渡的脖颈,她探出身来:“你是不是有病,大清早的在我窗前砍木柴,现今又敢关你姑奶奶我的窗?”
长渡被迫起身,只挡住一半阳光。
唇上的眼泪摇摇欲坠,如即将消失的夜露。
竺叶伸出手似想擦掉他唇上的眼泪,却猛然意识到什么,抽回鞭子,一把推开长渡,破口大骂:“我发现你这个人真得是有毛病,总是用那种阴恻恻的眼神盯着我,恶心死人了,要不是你还有点用处,我早毒死你了。”
“一路上我还总听说什么蜀山的人都是正义之辈,你看着芸娘受侮辱,竟一动不动,反倒是为了些欺辱他人之辈求药?”
“真是恶心死人了。”
她气得忘记了中原话,转而用另一种更为熟练的语言开骂。
长渡被她推得一踉跄,他停稳,站在竺叶面前,他听不懂她的话,观她表情,她应当骂得很高兴,骂得最后,面上的怒气都消散了不少,等她停止了怒骂,长渡已然从旁边倒了一杯水,递给竺叶,竺叶一通牛饮,她不满的拍了拍窗户:“还有吗?爱哭鬼。”
长渡又递给了她一杯水。
竺叶喝到一半,她猛然将茶杯重重放在窗户旁:“我在骂你。”
少年道士长睫一扫,平静又沉稳道:“我、知、道。”
“那你还给我倒水?”
“你、渴、了。”
竺叶一噎,她感觉长渡病得不轻。
“还、要、喝、吗?”
竺叶感觉长渡是在挑衅她,她气得一鞭子抽了过去。
那把窄而长的流光剑接下这一鞭。
缩在屋子里限制了竺叶的发挥,她跳窗而出,鞭若游龙,长渡只守不攻,被竺叶逼到篱笆围栏下。
少年身高体长,腰身抵在竹篱笆上,被迫后仰,红色发带随风而动。
竺叶怒气翻涌:“看不起我?”
她看得出来,他只守不攻。
长渡微怔,在这晃神片刻中,被竺叶一鞭打落了流光剑,只见又是一鞭下来,他下意识翻身躲过,徒手接住竺叶的长鞭。
长思峰众人皆知,比起剑,大师兄更倾向于锤炼□□之术。简而言之,别看他长得仙气飘飘,穿上衣服身形窄而瘦薄,可脱下衣服,肩宽腰窄,肌肉线条流畅,惹得长思峰其他子弟暗骂上苍不公。
竺叶微惊,兴奋得跃跃欲试。
她的瞳孔微绿又转瞬变为漆黑:“再来。”
两人就在院中比试起来,一来一往,打得不分伯仲,带起的风声,惹得槐花纷纷下落。
竺叶翻身而上,双踝勾于长渡脖颈位置,长渡下意识伸手拽住她的足踝,似想要将她甩下去,却接触到她微凉的踝部,猛然一顿,不可置信的盯着她白皙的足部。
他似有话想说,嘴唇蠕动,张了张唇,却未发出一句声响。
竺叶蓦然打了个喷嚏,揉了揉脑袋,头微微发晕,小腹有些下坠,她跳到地面,视线一抬,却见长渡僵直的站于原地,他的左眼又在流泪,泪意同面颊的粉意杂糅在一起,倒像是尤带露水的芙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