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水中,合着眼睛,一动也不动。
除了呼吸声。
长渡乱糟糟的脑袋终于开了个口。
他意识到个问题,不能泡这么长时间。
可她还没醒。
那该怎么办呢?
去客栈问问有没有女郎?
长渡混乱的脑袋思绪杂乱,他摇了摇头,似乎终于想到个注意,同手同脚的下楼,冷然又平静的让人帮个忙。
帮忙的女郎匆匆上楼,她还进门,似看到什么,害怕的后退一步,嘴唇微微哆嗦着:“蛇、有蛇!”
竹叶青、小银蛇在墙角一晃而过,似乎虎视眈眈的盯着来人,嘶嘶的游走着。
长渡默然,他给了女郎银两,又道:“恐是看错了。”
女郎捏着银两,她再探头时,却发觉没了虫蛇影子,手指发颤,心有余悸的想要推开门,旁边这俊秀的郎君又突然道:“抱歉,应该是没事了。”
女郎惊疑的看了看这俊秀郎君,说不出话来,又匆匆低头离开此地。
长渡披着长发,长身玉立的站在客栈门口,手指绷得发白,视死如归般的推开了门。
竹叶青、小银蛇缩在墙角里上下点着脑袋望着他。
长渡以白布覆面,重走三十七步。
走过布帘,望见模糊的冲影,落在她乌黑沾水的发梢之上。
他半蹲下去,指尖发白,喉结上下浮动,面上越发冷然又平静。
只要他,靠近吗?
六感
长渡垂着眼睛。
因白布覆面的缘故,他的眼前一片模糊,只能大致的、隐约的勾勒出一个轮廓,单凭轮廓其实是无法填充人体骨骼血肉的。
但长渡记性太好。
他过目不忘。
单凭一个轮廓,便足以填充血肉骨骼。
长渡呼吸一窒,他挣扎的、迷茫的又喊了一声竺叶的名字。
可少女依旧平稳的睡在水中。
并未应声。
“哗啦”一声。
水流沿着袖腕落下,水珠如玉,踢跳般的重新落入水中。
清幽的、花草经雨的香气。
完全弥漫。
水珠沿着少女曲线下滑,滴答滴答的砸落地面。长渡寻一细布,替她擦拭着身上水珠,他从未给人做过这般精细活,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浑身僵直,以细布触皮肤,可手下柔软触感却做不了假。
长渡浑身发热,白布因汗湿而更贴合他的面皮,他垂了垂眼睫,泪珠淌落他的面颊,滴落在竺叶的身上。
长渡呼吸紊乱,他赶忙道歉,又抬起细布替她擦拭。
少女身姿纤细,蝴蝶骨因触碰而微微开合,那颗泪刚好落在她的腰椎位置,除水般,还有柔软的触感、微硬的筋骨。
夜色暗了下去,人声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