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阴差阳错入了佛门,到现在,依旧只是想求一个心安。
不知不觉间,夜幕降临,夜色悄无声息地泼上了一层墨。
门口有小厮过来禀报,说棺材已经打好了,今晚就能下葬了,问枕清准备好了没。
陈琅眼皮一跳,枕清像是一个看好戏的看客,悠悠道:“看来佛祖也不保佑你。”
窗翠侵影渺烟霏(五)
“看来佛祖也不保佑你。”
“那你保佑我呗,小县主。”
枕清挑眉,其实刚才那话也只是玩笑话,就算陈琅不说,枕清也肯定不会让陈琅出事的,毕竟是自己拉他下水。
最后没等人下葬,枕清很荒诞地跟府中下人说他阿兄又活了,无需棺材了,就留给你们家郎君自己用好了。
也没管人信不信,脸色又是如何,直接关上门,挡住屋外人的视线。
陈琅再次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枕清反问:“我说了你就会帮我吗?”
“或许我听后真的愿意帮忙呢?”陈琅像是在和她打商量,“你说说看,我今日不也帮忙了吗?”
枕清笑了笑,也不知信了陈琅的话没有,而是深深凝视他。
她已经很多年没见过陈琅了,在上一世也是匆匆一面,听他说了几句自己的事。
他在青山寺里待了很多年,时常听到她的事情,原本还会做些糊口的生意,后来只想青灯古佛,终老一生。
枕清知道陈琅现在得到的东西和如此成就都来之不易,如果掺和她的事,她不能保证是否会被她连累,她也不想身为好友的陈琅步入险境,从而一无所有,那样的日子对于陈琅来说,太痛苦了。
至于她,她算是孤家寡人一个,什么都没有,自然无所畏惧。
枕清半真半假似的跟陈琅说:“我和他有仇,他既然入了长安,我便要叫他有来无回。
“所以陈琅,你帮不了我。你是聪明人,知道民不与官斗。”
陈琅抓住枕清要走的动作,他低垂视线,轻松一笑,试探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敢和他斗,或许为了你,我敢呢?”
夜色黑得深沉,仿佛笼罩无尽头的黑暗,叫人难以喘息。
枕清眉心跳动,她察觉到陈琅在她手腕上的力微微收紧,那道‘我敢呢’的声音在耳边萦绕回荡,好像有一股力量在无端地敲击着她。
让她生出片刻的犹豫,可这股犹豫又被情绪给笼罩起来。
不可以这样。
陈琅应该有更好的选择,而不是为了她的选择而选择。
枕清挣脱陈琅的手,眉眼隐隐有待发的怒意,她克制地压低声道:“我看你是疯了!权衡利弊你自己清楚,别逼我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