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原本应该在出发前就寄往京城,只是裴璇玑反复纠结之下,才贴身带到了此处,正巧在这里遇上了圆圆,也帮她做出了抉择。
离开家时,裴璇玑曾扬言,再也不要接受家里任何帮助,既然家人们都不支持她,她也不需要任何人支持。
只是一路摸爬滚打下来后,她才知晓自己有多幼稚。
圆圆将信收入怀中,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看着裴璇玑翻墙入内。
“你们是好人……”
她看着天师们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伸手捂着胸口的信。
信明明没有温度,圆圆却觉得一阵滚烫。
走在前头的李挚与张鹤并不知道裴璇玑的行为。
他们两个互相使了一个眼色,一左一右地朝厢房中走去。
李挚负责左边厢房,他无声无息地踩在地上,慢慢贴近了房门。
他听到里头传来一阵阵呼吸声,神侍们都睡熟了。
他们似乎在江北府高层的庇护下,安逸的太久,久到已经忘了自己做的这种买卖是危险的,照常来说,至少应当有一人守夜。
可不仅没人值守,李挚转头还在院中瞧出了几个法阵,都因为没有维护,失去了效用。
李挚朝着对面的张鹤比划了一下。
他们往院子里最中间的那间屋子走去。
李挚与张鹤在检查两边厢房时,裴璇玑悄然爬上了屋顶,在高处警戒,见同伴一块儿走向中间那间房,也无声地踩着瓦片,一同走去。
一人在屋顶上,两在人地上,将这间没有声息的房间围上了。
李挚紧紧靠在墙边,先聆听了一会儿房间里头的动静,而后往窗户上贴了一张符纸。
原本紧闭的窗户,静悄悄地开了一条缝。
李挚小心地朝缝里看去。
房间里一片昏暗,李挚费了许多力气,才看清楚里头的样子。
里头歪歪斜斜摆着几张床,床上一动不动地躺着几个孩子,莫约两三岁的样子。
他们剃着光头,看不出性别,身上套着简陋的衣服。
原本有一道通向地下的楼梯口,被从上头放了几根木棍,简单地拦了拦。
李挚收回视线,靠在墙上。
他与旁边的张鹤比了个手势。
张鹤顺着李挚打开的窗户缝,没有骨头般钻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他原路返回,对李挚比划道,没有了,只有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