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适:“你跟我来。”
这话是对沈荔说的,她不能不去。
沈荔从未想到裴适将这沈府上上下下摸得如此清楚,轻车熟路过了连廊,过了紫藤花海,过了丛丛梨花花树。
到了水边,是那日从桥上落下的水边。
“裴世子,你对我沈家真是了解。”沈荔讪讪开口,带她来这里干什么。
裴适:“我已与沈侍郎说了声今日要来一见虞神医风采。”当时提了这个事情后,沈侍郎兴高采烈地答应了。
只不过他万分恳求了一件事,那就是在他家一面墙上提一句诗。沈侍郎极喜欢收集朝中官员的笔墨,每有亲戚或是同僚造访,免不得摆弄炫耀一番。
裴适也借此提出了一个要求,他来沈府后,府中上下皆在房中,不得出了院子。
所以,这一路空无一人,安安静静,只听得到知了的声音。
沈荔:沈侍郎这是见名眼开啊。
“不知裴世子带我来这里是?”沈荔不解,还带她来到了落水处。
“去赵国前,我们成亲。”他没说谎。他需要找到一个女子成亲。面前的女子对他而言极为合适。
为养母利用,为沈府忽视,更重要的,明年他们二人去了赵国,他能利用她做一些事情。当时说给虞临渊的母亲,她母亲困惑,没听说过沈侍郎府上有这么一位女子。
虞临渊听她母亲问道,悄悄说与他母亲:“娘,裴适就看上了那姑娘善良听话好拿捏。”
阵阵东南风吹过,吹到沈荔发髻,湖水映衬出女子姣好的面容,她缓缓开口:“裴世子是觉得我性格好,为你好摆布吗?”
话音里满是疲倦。
她的素未谋面的姑母,朝夕之间改变想法,让她跟随常宁公主娶赵国和亲。
在沈府的十五年中,为沈玉欺负,为沈氏刁难,为沈侍郎忽视。
养育她十七年的张氏,教她仁忍至善的道理,如今处处蹊跷。
面前的国公府世子,他们只是几次相识,也从来都是因着毒与药才有的见面。如今,说要娶她?
南风吹过两人的衣袂,裙摆与锦袍相互交错,裴适没直接看着一旁的女子,反而看着湖中的她的清秀面容,缓缓说道:“是,也不是。”
倘若到了赵国,凭着他的身份,她能好过一点。而他借着她的身份,也不为皇子忌惮。
“沈姑娘到时候就知晓了。若有与裴某成亲的想法,沈姑娘可托人告诉我。”
沈荔淡淡开口:“不会有这一日。”她是要去赵国的人,如何能与他成亲。
真是荒唐!
除非他以后也在赵国生活。可是,这全然不可能。他是国公府世子,是圣上钦定的锦衣卫指挥使,燕国种种荣光,他怎么抛弃?
裴适看她神思飞扬,还是将驻颜丹的真相说给了她:“你母亲的病如何了?”
沈荔:“吃了虞公子的药,已然好了些,也没以往咳嗽了。”她还未将裴适开的药给母亲煎了一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