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咬下一边随意说话。
“如果你愿意和我讲一讲你以前的故事,我也很乐意聆听。”
“当然,如果你想要把这段记忆作为你的独家珍藏,那也很好。”书悦眨了下眼睛,她是那副可也不可的态度,他愿意说,她也乐意当知音,他不愿意说,她也尊重每一个人的过往。
这世界上没那么一定要的事情,他们只是一段合约婚姻,也许在床上比较合拍,但她有自知之明,不会要求他一定要完全公开过去。
“我还挺羡慕你的,能有这样一段驰骋人生的时光。”书悦自顾自地说下去,她托着下巴,像小女孩抱怨天气不好一样的语气抱怨道,“在我上大学之前我就没有离开过父母的身边,大学四年旅行没出过港岛,布达佩斯是我唯一一次叛逆,结果代价是和你结婚。”
“我妈妈总说我笨,我学什么都学不到第一名,勉勉强强能考进前三,也是因为私下里请了很多老师补课。”
书悦双手合一,无比虔诚地许愿,“上天啊,什么时候能让我变成像你一样有天赋的人。”
江斯淮轻轻笑出了声,他揉了揉她的脑袋,有点无奈地看她幼稚的许愿把戏。
“天赋决定下限,努力决定上限。”
他看着她说:“书悦,你的努力会回馈你,你的上限也绝不止于此。”
书悦心里得到了些许宽慰,她幽幽叹了一口气,“可惜其他人不这么觉得。”
比如林碧蔓,永远会觉得是她不够努力,甚至在她没有考到第一名的时候连连叹气,叹息如果当初再要一个孩子就好了,也不会把所有的精力都浪费在她这个天资不够聪颖的孩子身上。
有一回赌气,书悦对她说,“又不是我不让你再生一个,为什么总是怪我?”
后来从书衡君的口中书悦才知道林碧蔓当年生她伤了身体,很难再有下一个孩子。
自此以后,她再也没有不努力的理由。
同时,书悦也清楚的知道,她从来不是爸爸妈妈最骄傲和期待的孩子,只是因为迫不得已,他们只能拥有她一个。
“我在这里读书的时候,没有一天是在凌晨之前入睡。”江斯淮看着她徐徐说,“人们因为不了解,总是把一些成功看作是轻而易举的天赋。大部分人也只关注成功者的光鲜亮丽,却很少看见为之付出的代价。”
“在追寻自我成就的路上,你不用顾及别人的目光。”
他目光注视着她,这双沉静的瞳孔浸润满月光的温润,此刻如水一样落在她的面庞。
江斯淮轻声开口:“因为至少有我,站在你身边。”
书悦回过头,看轻轻压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分量不重,就这样没有存在感的抵住她的肩胛骨。
她感到一股由心的力量,又回到一开始的话题。
“不过我现在不觉得和你结婚是什么牺牲的代价了。”
“毕竟你有颜有身材还有钱,又是我的授业恩师。”
江斯淮低头看着她,他是什么时候动了想要培养她的念头?
也许是第一次面试的时候,那时候她执着、坚韧、拥有不屈服的眼神,即便微小如徐小萍这样的人物,她也能怀有一腔赤诚去关怀。
这让他想到自己第一年在联合国的时候,那时候他信奉生命无弱小的原则,也这样怀着一颗赤诚去关爱这世上的每一个人。
“你有一颗完全的赤诚之心,这种纯粹的情感过去某个时刻的我也曾拥有过。”
江斯淮顿了一下,他语气如常继续说道,“所以我欣赏你、肯定你,绝不出于你是我妻子的原因。”
婚姻不该成为否定一个女性价值的全部工具,至少在江斯淮的世界里,他的母亲段丽娟就是独当一面的企业家,可是在大多数交际场合,人们还是习惯称呼她为江太太,而不是她原本应该有的社会身份。
他决心要打破这个不好的规定,语气珍重地看着她说,“而仅仅因为你是书悦。”
“是世间独有的sherry。”
在他专注而认真的目光里,书悦的心忽然如擂鼓一样跳跃起来,在这急促的心跳声里,她的脸从脖颈处往上泛起一阵潮热。
“江斯淮!”书悦忽然喊了他一声,难耐地转过身,她逃避他的灼灼目光,一半是玩笑,一半真心实意地问他,“你这么说情话怕不怕我爱上你?”
江斯淮大概天生在感情上缺一根窍,在这时候,他居然还能一本正经回答她的问题。
“是吗?可我说的是实话。”
也正是因为他这样认真严肃的态度,反而让这一句话有了更不清不楚撩人的氛围。
书悦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她还没有这种被人完全肯定过的时候,尤其这个人还是她在行业内敬仰的大前辈。
就看这一眼,她发现江斯淮浸润在一片月光的温柔之中,他缱绻的眉眼此刻温和地看着她,和她十指相扣的手有包容一切的从容,也有砥砺她前进的力量。
书悦有一霎那移不开眼,很快,她感受到温热的液体流淌下来。
“江斯淮!”书悦恼怒地仰起头,捂住自己的鼻子闷声道,“你不要再这样一本正经的撩拨我了!”
她一个身体无比健康的青春女大,居然都开始流鼻血了!
美色误人啊!
书悦一边捂着脖子,一边伸手在江斯淮的怀里找纸。
她的手一阵乱摸,摸到不该摸的地方又是一阵遐想,书悦仰起头,无望地想,她的鼻血好像越流越欢了。
江斯淮握住她的指尖,他无奈地拿出一张纸,缓慢地牵着她往卫生间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