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皮断了。
洛璃迟疑地顺着护工看的方向望过去,许开年心一紧,克制着站在门边,低头躲闪了视线,好久都没能说出话。
护工有眼力见,将苹果递给洛璃,将垃圾收拾踢出去,错身离开时和许开年点头打了招呼。
从门到病房,是个还算安全的距离。
坐在床上的洛璃不自觉握紧身侧的被子,疑惑的眼神紧紧盯着门口,能明显感觉到她的神色是绷着。
“我,我家人生病了也在住院,是我找错地方了。”他牵强的笑,“抱歉啊,吓到你了。”
洛璃松了松手,试探的,轻轻摇了下头,随即将手里的苹果凑到嘴边,咬了一小口。
“喜欢吃吗?”他无话找话。
“苦。”洛璃蹙起眉头,头也疼地欲裂。她难受地丢下苹果,想要躺下,不愿意搭理人,她清醒的时间持续不了多长。
没一会就躺下睡了,她的观感里并未觉着病房里还有人,她太累太累了。
许开年拾起一侧掉落的苹果,好好放在水果盘里,终是妥协般地低了声:“我真的走了。”
“洛璃。洛璃。洛璃。”
如果这样是对你好,忘掉一切,扔掉那些让你痛苦的糟心事,活得松快坦荡些,即使是不记得我也没关系的。
怎么样都好,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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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留学申请手续办好的这月时间,许开年收拾了租的房子,将自己的那部分全部带走了,回了趟安岚,处理完事情后。
一切好像都已尘埃落定了,而离开的机票迟迟未买。
医院、学校反复,他看着她,逐渐转好,慢慢地能和旁边的人聊几句话了,他躲在病房外不愿离去。
从早到晚。
一刻也停歇不下来,精神高度悬起,落不安稳。直到陈兰君下了死令,打了一巴掌,恨铁不成刚的红了眼,怒道:“你到底还要怎么样?许开年!你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怎么的一副鬼样子!”
“那姑娘怕你,看着你就害怕。你还有怎样?!你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干做尽,要真的为了她好,就离得远远的,不去刺激她。”
“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明白?”陈兰君看着消瘦了一圈,眼皮青黑疲累的小儿子,胸膛起伏,无由来的怄气。
好好的一个人给折腾成这样,哪个当妈的都得怄一声造孽。
她把许开年带出了国,关在了家里。
由此,原本重合的两条线,成了隔着千山万水,人海茫茫的两条触不可及的平行线。
刚到美国,许开年昏昏沉沉生了场病,在家里躺了几天,这期间许开臣会偶尔看不下去不经意间给他些消息。
比如,那姑娘出院了,回学校了,将东西搬回宿舍住了,也退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