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之前,柳七彩将一瓶药丸放在自己闺房的桌子上,她面对着青铜镜子里的自己说:“这是解药,每天服用一丸,可抑制你体内的毒不再作,这里面一共有十丸,你杀了他们去旁门找我,我给你解药。”
房间里没人回应,柳七彩仿佛在自言自语:“不必躲藏了,我知道你在这里。”
果然空气中传出范无救的声音:“你知道我中毒了。”
柳七彩说:“那日我现花蓉的飞刀上有血迹,就知道你中毒了。妖刀木芒是这世间最毒的刀。被它的刀锋碰到皮肤,便会七窍流血而死。你虽然有流削刀护体,却也活不过七日了。”
范无救便问:“杀谁?”
柳七彩说:“我们走之后,留在这里的人都得死。”
范无救又问:“你们什么时候走?”
柳七彩说:“明天晚上。”
范无救笑着从空气中露出一张邪恶的脸来说:“好,那我等你们走了,我再动手。”
风吹草动的迹象总会引来难眠的人,苏打目睹了花妖们的离开,那是午夜,奔波劳累的人们都进入了梦乡,一切很安静。
烟雨楼的好多姐妹都是花妖,她们聚集到七彩莲花的周围,根足插入松软的土壤,如同一株株妖娆的植物,在月光下、微风中婀娜地身姿楚楚动人。
苏打跑过来,在一群惊愕的花妖面前,他对花蓉说:“如果你真的是花蓉,请告诉我,能不能和我回王家庄,我娶你。”
花蓉用冷漠的口气回答了苏打:“那日在玄武门与你相别,我回了浣花楼便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我是花妖,既不是这世间的女人,也不是这世间可爱的女妖,过去我无依无靠,只是利用你罢了。”
看着花蓉故作冷漠的面容,苏打站立了许久,心想花蓉因为花妖的身世才如此绝情,便笑着诀别说:“我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人有些东西不一定你拥有了就幸福。我喜欢的都想要,留不住的会挽留,执意要离开的,我也决不会纠缠。”花蓉失色,苏打的话让她并不开心,有种女孩子是这样,说让你滚远点,其实想让你死缠不放。所以苏打又说:“不过我讨厌被女孩子拒绝,总有一天我们还会相见。”
天空里落下了冰冷的雨滴,苏打注视着花蓉和那些花儿般的姐妹与七彩宝莲一起消失在湿润的土壤里,空余了花圃,仿佛她们从未来过。
“快来人呀!神兽大人中毒了。”呼救的声音吸引了苏打的注意,他立刻去往杏儿姐姐的闺房。
深夜,姑娘自然是要脱了衣裳睡觉的,穿着红布兜儿的郝姑娘躺在床上,紧张的杏儿穿着红布兜儿照顾着她,看到闯入的苏打,立刻去穿衣裳,并对苏打说:“神兽大人中毒了。”
郝姑娘打消了苏打的担忧,说:“苏打,没事,我死不了,大睡一会儿就好了。”
苏打说:“你先不要睡,谁下的毒?”
可是郝姑娘像个瞌睡许久的孩子已经进入了梦乡,苏打只好对杏儿姐姐说:“现在我们只能守在这里保护她了。”
杏儿姐姐说:“烟雨楼的花妖都走了,不知道留下了多少姐妹。明天我去清点一下人数。”
苏打说:“不好,花妖走了,可是范无救还在,我们要小心他。最好把所有的姐妹都聚集到一处。”
杏儿姐姐说:“我这就去召集她们。”
苏打说:“不行,你一个人太危险,我们一起去。给郝姑娘穿好衣服,我背着她。”
“男女授受不亲,神兽大人若是醒了,会打残你的!”郝姑娘是丰满的姑娘,重得像只小肥猪,在杏儿姐姐责怪的目光里,恐吓的话语中,苏打吃力地将郝姑娘扶起,为她穿好衣服。
于是苏打背上郝姑娘跟随杏儿挨个去姐妹们的房间敲门。没有回应地便推门进去看个究竟,有回应地便告知危险,穿好衣服聚到一起。
留下的姐妹不多,陆续找到七人。本以为都平安无事,但意外还是生了,在最后一个厢房里,现了一位被利刃洞穿喉咙的歌姬。所以大家决定十个人都呆在一个房间里。
苏打凑到杏儿姐姐耳边小声说:“明天把所有闺房的地板都散上白面粉。”
离别的夜晚越寒冷,阴霾开始笼罩整个烟雨楼。冰凉的雨水居然化作了冰刃刺破了窗纸,插入闺房的木地板上。听到屋顶滴滴答答的敲打声,苏打知道水鬼冥河来了。
得知了师父云玉龙的死讯,冥河赶到烟雨楼,来找范无救报仇。陪伴他的还有哈斯图雅。他们像一对深爱的伴侣从乌云里落下来。听到脚步声,杏儿姐姐玉手拔剑,被苏打制止。
苏打说:“不用害怕,是我的师兄,水鬼冥河。”
冥河听到了苏打的声音,站在厢房门外礼貌地打起了招呼:“在下水鬼冥河,屋里人可是苏打师弟?”
“快请进,”苏打开门迎接他们,开心说,“总算来了帮手,师哥师姐是来对付范无救的?”
冥河说:“范无救害死了师父,我们是来为师父报仇的。”
苏打反问说:“你怎么知道范无救在这里?”
冥河说:“这江湖上不论好事坏事,只要生了自然便会传开。烟雨楼最近怪事连连,歌姬莫名其妙的枉死,棺材铺的老板、烟雨楼门口的叫花子、每天负责买菜的下人都在议论烟雨楼有个鬼魅一般的杀手。”
房间里变得更加拥挤了,图雅问苏打:“怎么不见花蓉?”
苏打坦诚地回答说:“花蓉是花妖,已经走了。刚才又死了一个无辜姑娘,我们还是先研究一下如何对付范无救。”
冥河说:“范无救虽然可以隐身,但只要攻击到他,他还是会受伤的。都在一个房间里恐怕不是办法,不如我们分成两个房间吧。今晚每个房间派两个人守夜,一旦有风吹草动,彼此立刻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