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很多时候,他对待自己并不细心,屁股刚坐上轮椅坐垫,就摇着轮圈移动,准备直接把自己的腿从车里拖出来。
马蔓蔓嫌他毫不温柔顾忌自己的残腿,“喂,你有没有搞错?!”她扯着轮椅的把手,禁锢了林浅的行动。“老同志,你的左腿是骨折!不是截肢!你当它不存在吗?!”
那人这才转头,停住了动作,嚅嗫道“感觉很迟钝的,痛感也不清晰,也不是不能当作不存在了吧……”
马蔓蔓撇嘴微叹一声,很无奈,这人总是这样不知道爱惜自己。
她弯腰抓着林浅的右腿脚踝,把无力的腿放置在了轮椅的踏板上,右腿原本就比左腿短了些许,此刻只有脚尖堪堪点着踏板,整只脚看起来就是垂吊着,软绵绵无力的随着主人的动作而晃荡。左腿因为打着石膏,没办法穿鞋,看起来有点滑稽,几颗内勾的脚趾头因为长期不能运动,泛着不正常的青紫。
直到两条腿都摆放好,马蔓蔓才关了车门,去后备箱取行李。
林浅划着轮椅跟在马蔓蔓身后,不太重的零食和绒毯被马蔓蔓放在了林浅的腿上,他一直都很贴心,尽量帮马蔓蔓减轻一些负担。
林浅的左腿支愣着,右脚穿着休闲的帆布鞋,随着轮椅滑动而好似无骨的晃悠。马蔓蔓推着两个行李箱,撇见林浅的右脚像在荡秋千,而他自己却是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样。又看到他大病初愈略显瘦弱的肩头,心中仍是担忧不已。
这次来s市看完展览,就要去医院复查了,也不知道他左腿的骨头愈合情况怎么样。
好在林浅仿佛什么都没所谓的样子,已然对病痛免疫了。
他俩取了行李,一前一后进了酒店前厅去办理入住手续。
直至到了前台,交上俩人的身份证,林浅才知道,马蔓蔓只预订了一间房……
还是个大床房……
也就是说,按马蔓蔓的计划,这一周,他俩住一起……睡一张床?!……
“一个房间吗?!”林浅的脑子里不知就想到了什么,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
站在前台办入住的马蔓蔓倒像是看笑话一般,手撑在行李箱的杆子上,没所谓反问道“那不然?我们俩还需要分两个房间住?咱就是说,能挣钱也不代表能这样浪费吧?”
这个疑问,让林浅觉得自己就像个大傻子……
马蔓蔓翻了个白眼给他,心里又是一通无语,这个老同志貌似很是保守!他都在想些什么啊?难道还怕自己吃了他么?!
“您好,您的房间已经办理好入住,这是房卡,前面左转电梯至8楼。”前台工作人员礼貌而公式化的将房卡递给了马蔓蔓。
林浅因为坐在轮椅上,视线受阻,他还来不及表示异议,马蔓蔓便已经接过房卡,道了声“谢谢。”
她一手推着行李箱,另一只手抓着房卡,撑在轮椅的把手上顺道给林浅推轮椅。催促道,“老同志你快点行不行,我好饿,赶紧上去放行李,然后去餐厅找东西吃呀!”
林浅闹了个脸红,不知在想什么,只得机械化的配合着马蔓蔓的动作慢吞吞的划着轮椅往房间去。
他们俩人均是第一次来s市,对这个省会城市都不熟悉。
马蔓蔓在来之前主动揽下游览攻略的事宜,林浅也是心大,居然放心的将事情交给了马蔓蔓并未过问,所以对客房预订及这几天的行程并不清楚。
第二天才是开幕式,他们提前了一天到达s市,住在了会展中心一路之隔的酒店,明天去参展可以直接步行过去。
进了房间,马蔓蔓把行李都放下,许是觉得鞋子不舒服,她在行李箱里翻找替换的平底鞋。
林浅此刻还杵在柜子旁,他坐在轮椅上,手撑着轮圈显得很是拘谨。
说起来,他也并不是初出茅庐的大小伙子,在男女之事上也不是毫无经验。
而且跟马蔓蔓相处了快一个月,亲密的肢体接触也不是没有,但不知怎么,此刻他的心里可以说得上是有些惶恐的,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
就像是遥远的、秘密的、不可侵犯的玫瑰。是的,她是馨香的,自由的。不可侵犯的,最最钟爱的。
他不敢据为己有,仿佛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
这是他们第一次出游,也是正真意义上的第一次同处一室。
马蔓蔓见那人木头一样愣在那里就觉得好笑“喂,老同志!”她随手抓了围巾在林浅面前抖了抖“你在想什么?怕我把你推倒么?”说完还狡黠的挑眉。
林浅顿时觉得自己白活了这么些年,但是又不想在调侃中败下阵来“我怕?我看是你怕吧?!”
“哼,装腔作势!”马蔓蔓忍不住吐槽道,“走啦,开车一整个上午,我都要饿扁了!你陪我下去吃点东西吧,吃完我们顺便逛一逛!”
她说着挎起自己的帆布包,推着林浅的轮椅准备下楼去觅食。问道“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好在马蔓蔓并不打算继续打嘴仗,林浅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大小姐,我也没有来过s市,你来之前不是做过攻略?!”……
马蔓蔓就这么推着他,一路说笑,他们先去了酒店餐厅吃了午餐。点了几个爽口的炒菜,一份炖汤,一份清粥。菜都被马蔓蔓消灭了,林浅只喝了一碗粥,他在路上已经吃了自带的面条,所以这会没什么食欲。
一上午长途驾驶的疲累都被一顿可口的午餐抚平了。补充完能量的马蔓蔓满血复活,精力充沛。
她央求林浅陪她去s市的网红文艺街,林浅对这种地方毫无兴趣。说是历史文化老街,其实就是些被修复或者干脆重建的所谓古建筑,再加上过多商业植入,无非是吃吃喝喝,卖点跟文艺沾边的小商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