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适到连酥软的手指关节都不想动弹一下的感觉。
修罗丸瞳孔骤缩了一下,他放松下来的神经骤然紧绷起来,这是——
毒!
“不亏是我的主人,”“男子”开口说道,他英俊到近乎美艳的脸上含着一丝笑容,他说道:“没错,主人,这一片花海里的每一朵彼岸花,每一片彼岸花的花瓣,花蕊,茎叶都含有剧毒。”
“男子”用近乎于咏叹的语气说道:“无声浸入皮肤,安静融入肌肉,沉默渗入骨头的让人在好梦中安眠的剧毒。”
“您的毒。”“男子”呢喃道:“杀人的利器。”
修罗丸想说话,但浸入他身体里的剧毒让此时的他连鼻音都发不出来,他睁瞪着眼睛盯着安静优雅跪坐在他身边的男子,瘫软在地上的手指艰难至极的动了动,下一秒,锋利的爪钩从指间骤然伸出,狠狠地扎进了松软的泥土里。
如乳燕还巢一般,剧毒顺着他的利爪涌入他的手尖,“男子”低下头,他惊喜又愉悦地看着修罗丸插入泥土里的手里泛起暗红色的光芒,光芒由暗至亮越来越明显,甚至最后覆盖上修罗丸的全身。
最后,暗红色的近乎于化作实体的剧毒消失无踪,一片漫无尽头的彼岸花海化为虚无,修罗丸坐了起来,他的视线落在“男子”身上。“男子”含笑回望着修罗丸,他轻声问道:“主人,请呼唤我的名字。”
“叮。”仿佛是心头的风铃被吹响了一般,修罗丸此时无比清晰地感觉到按在手下的浅打——准确说是他的斩魄刀清晰的暗纹,他笃定地说道:“时殁,你叫时殁。”
“呲咔”仿佛是玻璃破碎的声音一样,修罗丸睁开处于现实之中的眼睛,他侧躺在二番队队长办公室休息室里,手紧紧握着他的斩魄刀,呢喃般轻言细语:“春之华,时殁。”
艳色血红的彼岸花摇曳的在竹席上生长出来,庭院吹过的风让花枝轻轻摇曳。
然后,属于他父亲的灵压骤然提升了一些,四枫院玖城身上都覆盖上了金光,玖城的肩膀上还蹲着只乖巧的黑猫,压缩到极致的灵压让他与夜一和这看着就不好解决的剧毒隔绝得严严实实。
修罗丸平躺着,歪歪头,对上四枫院队长俯视的目光,修罗丸抿嘴笑了笑,摇曳生姿的彼岸花消失无踪,四枫院玖城收敛起防御的灵压,在自家儿子身边跪坐下来,黑猫从玖城肩膀上跃了下来。
“哟,”夜一调侃道:“这开学第一天就学会始解了,这么着急毕业吗?”
修罗丸没有动,原本一下午没有休息鬼道的练习就让他耗费了绝大部分的灵压,而刚刚不受控制的始解几乎抽干了他余下的力量,“砰”的一大股白雾爆发开来,平躺在地上修罗丸自暴自弃地变成了一只圈手可抱的白犬。
非常艰难地,白犬自己努力地爬了起来,冲着自己父亲伸了伸狗爪,但是不知道是狗爪打滑还是竹席太溜,白犬的两只前爪爪往前一伸就“呲溜”地滑了出去,狗下巴“啪”地砸到了地上。
黑猫开心地晃了晃尾巴——天啊,白犬的眼里有星星。
老父亲看着摔蒙了的白犬似乎毫无反应,但夜一眼尖的很,二番队队长的嘴巴比刚刚张大了一点点。
白犬自暴自弃。
修罗丸喉管里发出了犬类撒娇求助的呜咽声,黑猫往自家弟弟的方向走了两步,猫爪踩在白犬侧脸上,伸爪碾了碾。
白犬任由黑猫碾玩盘弄,哼哼唧唧地四脚朝天躺着动也不动,“队长?”一声熟悉女声的呼唤吸引了白犬的注意力,四枫院丽子走进了休息室,看到被猫把玩的儿子丽子问道:“刚刚的灵压是修罗丸的,怎么了这是?”
玖城摸了摸猫头,黑猫施舍地松开玩狗的猫手,然后把蠢弟弟往旁边扒拉了一下,玖城抓着毛茸茸肥嘟嘟的狗爪子,拎着白犬送进了丽子的怀里,丽子单手环住狗肚子,另一只手捡起自家儿子的刀,随手插在了腰间。
玖城这才解释道:“修罗丸刚刚学会了始解,灵压耗尽了。”
“哇,”丽子兜着白犬的胳肢窝把狗举得高高的,直白地称赞道:“不错,不愧是我的狗儿子。”连爪钩都懒得动的修罗丸听着他母亲怎么听怎么奇怪的夸奖,敷衍地摇了摇尾巴。
丽子看着得意洋洋的父女和爪尖尖都不想动的狗,问道:“这么厉害呀,小犬儿,真是我的好孩子。”丽子把狗抱得高一些,亲了狗脸一口。
如果不是满身的白毛儿,三人大概能看满身通红的,修罗丸哼哼唧唧地蹭了蹭,说道:“第一始解有限制,需要蓄力,并且击杀对象灵压不能高于我的灵压的三分之二,不然击中之后目标只会受伤不能被杀死。”玖城伸手摸了摸狗头,狗子耳朵在父亲的手下动了动。
“走吧,下班了,”玖城看了眼黑猫,黑猫一跃而起,爪钩抓着玖城的队长羽织攀上肩膀,熟练地找了个位置蹲坐下来,玖城看着狗:“今晚回家睡,明天你自己起早点去学校。”
一家四口两人两个小动物一起外走。
白犬头靠在丽子的臂弯里,“是,父亲。”话音刚落,白犬张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玖城离着自己的妻子近了些,伸手顺着白犬柔顺的犬毛撸了两下,二番队队长故意说道:“要不,毕业呗,开学第一天就毕业能创造真央历史了。”
白犬毛茸茸的耳朵尖颤动了一下,然后说道:“我还没有学会魂葬。”
“哦,”玖城盯着妻子打趣的眼神,说道:“你们一年级上半年学期中期就会有一次到现世去实践魂葬的课程,到时候就毕业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