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桐摇摇头,道:“无事,你先退下吧。”
等御书房中再无其他人后,他才起身,走到后边的书架旁,伸手从一格中抽出一个长长的方形扁匣来。
腊月二十八是闻端的生辰,而这匣中,是他给闻端准备的生辰礼物。
谢桐收礼收了这么多年,亲自准备他人的生辰礼倒是头一遭。
他思来想去好几天,始终拿捏不定,闻端究竟喜欢什么样的礼物。
相处八年有余,自始至终,闻端都是克制而冷淡的模样,谢桐从未见过他对什么东西展露出特别的兴趣。
嗯……其实也不完全是,毕竟有时在床笫之间……
思绪一晃而过,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东西,谢桐感到耳尖发热,暗骂自己不正经。
这么多天,他准备了数样礼物,都因觉得不合心意而放弃,最后留下来的,只有这一样了。
谢桐垂下睫,动作小心地打开匣子。
里面放着几卷轴画,谢桐伸手取出一幅,打开看了看,见这是文夫人的一幅旧画像。
不是“文妃”,而是“文夫人”。
时日久远,要寻回当年的画像并不容易,谢桐也是在命人探查二十余年前的真相时,偶然间找到的两幅关于许自仁和文夫人的轴画。
虽因时间太久,加上保存不当,画像斑驳不堪,但谢桐请了京中有名的书画修复大家,精心将画像修补数日,终于复得□□成旧迹。
这应是当年宫中画师为各朝廷官员及家眷绘制的画像。
画中的许自仁端坐于座椅上,眉目舒朗,一派清正之气。而另一幅的文夫人立于花下,唇边含笑,容色艳艳。
看完了这两幅画,谢桐顿了一顿,又取出第三幅。
这不是从前的旧物了,而是谢桐从宫外寻来画师,对着一副二十余年前的宫中宴会图,将其中同坐于一桌的许修撰和文夫人重新描摹到了单独的画轴上。
再添色着墨,其画中二人姿态放松,举杯对视而笑,生动非常。
谢桐将轴画收好,心中依旧举棋不定,不知闻端是否会喜欢这个礼物。
但突然又想到此时距离腊月二十八只有半个月的功夫了,闻端还留在北境迟迟不回,不禁隐隐气闷。
从北境回程至抵达京中,寻常马程也起码要个七八日,更不提军队战后疲累,归来时肯定走得更加缓慢。
“朕倒看看,你究竟会不会食言……”
谢桐将匣子放回书架上,小声嘀咕片刻,又忿忿想,若是闻端许诺了又做不到,过了腊月二十八还不见人影,那这生辰礼,不送也罢。
奔赴
过了数日,又有捷报传来。
“左贤王身死,匈奴军立时溃散,林将军、闻大人率兵追赶二十余里,俘虏匈奴兵逾七千人。匈奴王庭已递降书,并自愿奉上良马五百匹、牛羊百匹、战甲银器等物,用以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