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吻愣了愣,下意识往衣袖上抹干净眼泪,猛地回首,看见池青气喘吁吁地握紧拳冲他晃,上衣还工工整整地收进裤子里,显得很乖,乖得很傻。
鬼使神差的,安吻眨了眨眼问他:“带了什么?”
“你过来我给你看。”池青眼见对方没有搭话的意思立刻找补道,“那我过去,你不许动。”
又是不许动。
安吻笑了笑,微微颔首。
池青迅速走到他跟前,隔着一步之遥,在安吻的目光下,颤巍巍地摊开了手心。
安吻愣住了,又很快转过身,用一贯懒洋洋的语调轻声说:“你帮我扎吧。”
池青带来的是一个素色的发圈。
“好。”池青的手很颤,好几次抖得抓不稳头发,手法也很生疏,动作很慢,但安吻却破天荒地没有催,也没有烦。
他扎了个歪马尾,安吻摸了摸,评价道:“肯定很丑。”
“是有点。”池青笑了笑,深呼一口气,遽然一把揽住安吻的腰,以不容拒绝的力道紧紧将他锁在自己臂弯里,接着拼命往回跑。
安吻不得不承认,自己很迷恋这种感觉——被人担心着,被人紧紧拥抱着。所以他没有挣扎。
直到池青喘着粗气停下来,安吻才面无表情地拍拍他示意自己要下来,然后绷着张脸说:“我很重吗?累成这样。”
池青:“……”
“就你这种体格,我把你从一楼扛到这里都不带喘的。”安吻说。
池青:“……”
这可能是真的,每次十公里下来,安吻的呼吸都出奇的正常,池青有时候都怀疑他是不是不用喘气。
池青有些郁闷,偏开头没说话。
安吻伸了个懒腰,嘴角噙着笑,倒在床上,直直看着天花板,问:“好安静……你去请假了没有啊?”
“请了。”池青隔空在他脑门前晃了晃,“说你发烧了。”
“你呢?什么理由?”安吻蹙眉盯着那只乱晃的手,“晃来晃去好烦人。”
“探体温。”池青垂下眼睫,一双深黑的眸子随光影分割成片段。
安吻眯了眯眼,一把揪住他的手,摁到自己脑门上,说:“这样才探的到。”
池青抖了抖,一股炙热从接触的地方气势汹汹地袭来,烈火焚身般灼烧。
他挣了挣,没挣开。
“别动!”安吻目光一下变得狠戾,眼尾染了点红,执着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他一连问了三遍,池青缄默着。
“哑巴了吗?”安吻哑着嗓音问。
某些人,难过的时候,只会吼。
池青弯下腰,额头碰了碰安吻的肩,一样哑着声音说:“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