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稞抽神去探了探他的额头,顿时眉头紧皱,太烫了,才吹了这么点风,就这么快发烧了……
得快点到三长老那里才行,他已经告诉了训练场门口负责接送的小兵,让他提前去三长老那里报告情况。
这会儿功夫,大概禾冠的医师已经到了吧?
张稞开了自动驾驶,扒拉出所有的衣服来盖住瑟瑟发抖的沈禾冠,直到这时,他才懊悔为何自己就没备点被子什么的放在飞行器里呢!
91他是他的信仰
沈禾冠睡得极不踏实,昏沉的梦境诡谲多变,上一秒还是阖家欢乐的出游,下一秒便是流着绿脓的虫族尸体漫山遍野。
他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不,是无数个幼小的身影被锁住手脚,当做俘虏猎物试验品一般残忍对待。
不绝于耳的尖锐惨叫令他头痛欲裂,可是他动不了,冰冷沉重的镣铐磨的手脚欲断,他喉咙嘶哑发不出一点声音。
额角碎发脏污又恶臭,他看到身边一个接一个的孩子被带走,再也没有回来。
阴暗的地方生不出花来,连苔藓都嫌弃这里的腌攒,红肿破皮的膝盖下是潮湿的土壤,腥臭难闻。
数日以来的折磨让他没有半点活力,往日里桀骜不驯的贵气小少年活的不如一条蛆虫。
他闭上眼,拖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滴着血的手术刀在他身前比划着。
由于长久未曾清洗,手术刀的刀背上结了厚厚的血垢,刀锋却因为经常使用而光亮如新。
怪笑声伴随着鳞片摩擦的咯吱音缓缓靠近。
沈禾冠在瞬间惊醒,通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湿个彻底。
他喉咙哽住,想要用力嘶吼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剧烈地抖着嘴唇,脸上失去了最后一点血色。
张稞被他这副模样吓坏了,手忙脚乱地给他擦汗,想要靠近抱一下却害怕吓到他,只能缩在原处小声喊他的名字。
沈禾冠半晌过后方才从噩梦中缓过神来,飞行器舱内模拟的天空不是暗无天日的黑,而是缀着星光的亮。
这给了他几分慰藉,惶恐不安的心神也在恍惚当中找到现实,他喉咙火烧一般疼痛,干渴头晕让他起不来身子。
还好张稞看出了他的疑问,小心翼翼地拿干净的毛巾给他擦额头的冷汗。
“你晕倒发烧了,马上就要到三长老那里了,你别怕,医师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他不知道禾冠做了什么梦,但是想也知道肯定可怖极了,否则平日里或淡笑或高贵的禾冠怎么也不会显出这么狼狈的样子。
张稞懊悔自己的飞行器简陋到了极点,不仅没有像样的被子,连热水都没有准备,他只能祈祷快点到快点到。
沈禾冠疲惫地闭上眼睛,泥沼的黑暗顿时响起鬼哭狼嚎的桀桀怪笑,吓得他立马又睁开了眼。
他不敢再睡,只能勉强撑起精神来抵挡头晕,睡过去太过难受,他不能睡……
张稞着急地直挠头,脑中灵光一现,想起了儿时做噩梦时他娘就会讲故事,那样就不害怕了。
他小心地咽了口唾沫,试探性地小声去问沈禾冠:“你要听故事吗?听故事就不害怕了……我我我不是说你害怕,我只是、只是……”
沈禾冠看出他的窘迫,被噩梦折磨地无比疲惫的心神极其容易睡去,听个故事也好。
张稞看到沈禾冠幅度极小地点了头,虽然动作不甚明显,但是确实是看向他的,他紧张地搓了搓手,努力想着讲什么故事才好。
“我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小星球,那里还保留着人工种植农作物的传统,就是甜瓜,俺还看守过瓜田!”
说的兴奋处,张稞的斯文也装不下去了,连自称都换了回去。
“总会有一些个小动物偷吃,俺就举着个钢叉到处刺,一晚上能逮住好多只呢,回家就让俺娘剥皮煮着吃!”
张稞滔滔不绝,别的说不了,他的童年故事还记忆犹新。
沈禾冠忍不住扑哧一笑,看他手舞足蹈的描述觉得好生滑稽有趣。
笑着笑着就垂了眼,他内心兀的想起,现在这个时候,大概元帅已经派人调查抑制剂的事情了吧。
他是利用了张稞的,虽然他并没有伤害秦抑的意思,他只是兑了水进去而已,稀释了一番,而且水是温的,大概也有所提示,只是张稞完全没有察觉怀疑罢了。
自己对元帅和科特的能力十分确信。
在那种情况下,纵然看似危急,但他已经引导了科特事先就连接主系统,又有机甲作为阻隔,就算科特迟了两秒,也并不会发生什么大事。
他想干什么呢?一举一动被三长老精心照料,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可是,他就是想要闻一闻,看一看,oga发情期是什么样子。
信息素……又是什么味道……
发烧真的不好受,否则他为什么头这么疼,他是alpha对不对,应该是吧,或许也可能会是oga……
他已经成年了,如果他正常的话,一定也已经分化了对不对。
听说长老团又接回来了一批新找到的oga,现在应该正在忙于将信息录入婚恋网吧……
说不定他这两天在家里养病,还有可能会遇到那些oga,三长老大概是负责小星球分配的吧,需要oga们来亲自挑选。
意识逐渐模糊不清,沈禾冠再次昏睡过去,刚好已经到了住处,张稞顾不得紧张焦躁,踢开舱门就抱着沈禾冠稳稳地跳落在地,直奔大门。
丁盛棠觉得最近科特的业务能力有所下降,竟然连抑制剂哪里出了问题都调查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