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他遇见过的女人都更贴合他,从身到心。
像他这种出身,从经世起历尽虚情假意,不是没有心眼灵的女人,走生活化路线,一日三餐,慰贴小心,表现的宜室宜家,全心全意,可到了床上遮掩不了一副要榨干他的皮骨。
谢琛当然不会力不从心,只是时间久了总有腻的时候。
她记挂着他的伤,谢琛不是不领会。
他捋顺温素长发,她出院后头发曾枯过一阵,如今终于养回来,长度及腰,不染不烫,纯然丝缎般的触感。
“你从未说过有什么爱好。”他搂住温素,发间隐约幽幽清淡的茉莉香,“以前我没问,你也不讲。”
温素一怔,男人说箭在弦上,他一贯强硬,还以为他会不管不顾继续,不意他会忍下来。
硬朗汉子头一回体贴,好的叫人沉溺。
“没什么爱好。”
温素枕着结实臂膀,爱好是有钱有闲生活平稳时才能拥有的东西,她没有。
“那你现在最想做什么?想要什么?”
谢琛抚着她长发,就当做是补偿。
温素耳朵里全是他心跳,鼻息间是他飘淡的烟味和冷调的沐浴液味,吞吐半晌,“上药。”
“什么?”谢琛又想开灯看她,黑暗中抬起她下巴,朦朦昏暗中是忐忑的担忧。
“你的伤……一天一夜了,有没有上过药?”
那灯还是开了,温素起身拉开床头抽屉,鼓囔囔的药膏静静躺在最显眼的位置。
她还是在意那药膏之前用处私密,男人清晨走后,她就出门换了新的。
又怕男人促狭起兴调侃她,私下去掉了包装,可之前那管药膏被她昨晚涂得干瘪,这支撕掉包装也显而易见的新。
谢琛动了动嘴,扫见她拘谨,一幅刻意掩藏的模样,到底没张口。
温素抬起男人的手臂,肉眼可见的,瘀肿比昨日严重,高度也有膨胀。
“你伤严重了。”她拿棉棒清洁,“喝酒不好。”
谢琛沉沉应一句,跟酒没关系,傍晚季淑华来找他吃饭,挽他手臂的压的。
季望平一向看不上季淑华,他在,谢琛不好表现的太生疏。
说到底是从小长大的情分,那十年他习惯给她撑场面。
温素奇怪,喝酒确实对伤不好,但不会瘀肿的更严重,像又受到大力挤压覆盖,“你午睡压到了吗?”
谢琛没出声。
温素抬头,正好对上他眼中潮起的波澜,恍惚一瞬,红着脸避开。
那波澜很熟悉,之前更多出现在她心中。
她涂着药,男人视线一直落在她发顶,鼻梁,脸颊,温素被视线落脚过的地方,都像灼烧般涌现潮红。
…………
于此同时,季望平的小楼深夜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季先生,我可以进去坐坐吗?”于兰站在门口,门铃屏幕上显示季望平一脸诧异。
“于小姐,夜深了,以我们的关系,不太方便。”
于兰抚弄头发,“我绝对没有不好的意思,只是季先生,有些事,就像之前那次,在白天不好说。”
季望平眼神沉翳,“温小姐已经离开谭园了。”
“她离开,您才更不能放心。”于兰意识四下,“您真的准备就这样跟我继续聊下去?”
屏幕里季望平长久不语,于兰笑容不变。
几秒后,门锁应声而开。
于兰直上二楼书房,季望平衣衫严整,看样子他并未睡下。
“是谭园床铺您不习惯?”于兰自问自答,一针见血,“是您在等季小姐的消息?”
季望平眉眼很淡,看不出情绪。
于兰笑了一声,在书桌对面椅子坐下,“那您不用等了,谢总十点多已经离开谭园,看方向应该回昌州,至于目的地是老城区,还是西城?”
她露出嫌恶,“我觉得是西城,您认为呢?”
季望平靠向靠背,“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