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一直都在不停的失去,没有什么真正属于他的。
或许是在窗边吹了太久的冷风,林晏书的脑袋昏沉沉的难受起来,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他好像听见什么人在叫自己。
“林晏书、林晏书……”
季妄是接到俞叔的电话才赶回来的,他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俞叔在电话里嘱咐他照顾林晏书。
彼时季妄正在路上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心里的滋味复杂难言,他想哪里轮得到他来照顾呢?林晏书身边有那么多的人,他算什么?
可想归想到底还是不放心地掉了头,本来打算回来看一眼就走,等回到这里才发现别墅里安静的可怕,屋子里没开灯,那些佣人一个都不在了。
他还以为家里出了什么意外,焦急地寻找着林晏书的踪迹,等到推开卧室门看到沙发上蜷缩着的那个身影时才总算放下心来。
季妄半靠在门框上准备转身离开,反正林晏书人没事就行,可刚迈出一步就听见了身后压抑的闷哼,听起来痛苦极了。
身体本能地做出了反应,直直地朝着林晏书走了过去,半蹲下身看见他紧闭着双眸,额头上冷汗涔涔,旁边的窗户开着,冷风毫无遮拦地灌进来,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虽说这两年他仔细照顾着,林晏书的身体比从前好了那么一些,可体弱的本质却并没有多大改善。
季妄轻轻蹙眉,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烫人的很,许是他手上微凉的温度稍微缓解了一些发烧带来的不适,林晏书本能地贴近了他,无意识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啧。”
季妄用力地吸了一口气,想到下午在玻璃窗外看到的那一幕,只觉得自己心里的那团火烧的更旺了一些。
他对林晏书来说究竟算什么?只是他思念那个女人时的慰藉吗?
“你就那么喜欢她吗?”
喜欢到仅仅因为我跟那个女人有几分相似就对我这么好?
他终于明白林晏书为什么对他极尽纵容,却从未有过半分越界,因为从始至终他喜欢的就是另一个女人。
“看着我的时候,会因为性别不同而觉得恶心吗?”
季妄的手不自觉地掐住了林晏书的下颌,手指微微用力,睡梦中的林晏书察觉到了疼痛,难耐地蹙眉低哼了出来,他烧的厉害,就连呼出来的气息都是滚烫的。
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清晰的指痕,季妄俯身将人从沙发上抱上了床,然后从医药箱里取出感冒药,还好这些事情平时都是他在做,药片放的位置他比林晏书都熟悉。
用玻璃杯兑好冲剂之后又取出了两片退烧药,季妄坐在床边将人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林晏书仍旧闭着眼,睫毛扑簌簌地颤动着。
“吃药。”
季妄捏开他的嘴将白色的药片塞了进去,然后又给他灌了一大口冲剂下去,林晏书呛的咳嗽了起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人。
季妄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一定差的可怕,但他实在没必要跟一个病人计较,所以哪怕心里再难受,也一句话都没说。
林晏书红着眼始终望着他,他的意识已经模糊了,只当自己梦见了沈淮序,想到那些沉痛的往事,还有日记本里的那些话,心脏酸涩又痛苦。
因为我迟钝到在你离世多么多年以后才发现那些深埋心底的爱意,却无法给予回应,所以——
“对不起……”林晏书低声喃喃道。
“什么?”
季妄一开始没听清林晏书说什么,以为他哪里难受,所以凑近了一些。
“对不起。”
林晏书看着眼前的人再一次说道,他害了沈淮序,而导致这一切发生的恰好还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季妄的脸色顿时更差了,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他觉得跟林晏书之间的所有过往都像一场荒诞不经的笑话,而他却在这场闹剧里动了真心。
季妄恰住他的脸强迫他仰头看着自己,琥珀色的眸子里蓄起了水雾,他俯下身凑近林晏书的耳边,惩罚似的在他的耳垂上用力咬了一口。
接二连三的打击和生病让林晏书根本没办法保持清醒的思考,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像是不理解对方的举动,半分钟以后意识到自己正被对方抱在怀里,然后他皱了下眉推开了对方。
这个举动却更加刺痛了季妄,他嗤笑一声,直接扣住林晏书的后颈将人用力贴向自己,垂眸看着那张还残留着水渍的红唇,狠狠吻了下去。
林晏书完全没料到他的举动,轻易就被他闯了进去,强烈的占有欲像是要将他整个人都碾碎。
季妄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妒火,他简直嫉妒地发疯,凭什么那个女人可以得到林晏书的偏爱?
林晏书从来不知道唇齿相融的亲吻会是如此凶猛,让他有种对方想把自己拆吃入腹的错觉,灵活的舌在他的口腔里肆无忌惮地扫荡,粗野至极。
林晏书觉得自己像是缺水的鱼,窒息感让他本能地想要躲避眼前人的触碰。
季妄发现了他的意图之后紧紧扣住对方劲瘦的腰肢加重了这个吻,空气里响起黏腻的吞咽声,这使得林晏书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发软了,被松开以后张开嘴微微喘息着,眼尾泛红地瞪着他。
“怎么?”季妄冷笑着垂眸看他,低地地说道:“觉得恶心吗?因为我是个男人。”
林晏书仰着头看到那双桀骜的眸子里划过一抹痛色,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眼前的人并不是沈淮序,沈淮序不会有这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