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无玄道:“我扶你。”
谢非白抬起手,印无玄忙扶住他的手臂,搂住他的肩膀,以一个半扶半抱的姿势将人弄上了大剑,扬长而去。
胥怀古迟迟没走,他在亭边站了良久,拎起酒壶,揭了盖大口大口地喝。
酒很苦,却苦不过他的心。
当谢非白释放杀意时,他才仿若从梦中清醒,那个曾为了他拼尽性命的人早就封存在了记忆之中,无论他多么苦苦追寻,都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甚至,对方随时都对能他兵刃相向,什么旧情、什么过往,对那个人而言都不足挂齿。
天下皆知印无玄没有心,谁道谢非白才是真正没心的那个人。
谢非白现在视印无玄为心头肉,待情劫一过,印无玄也只会成为蚊子血。
“胥掌门,你难道还对和谢非白重修旧好抱有期待吗?”闻风吟从一朵云后绕出,他坐在金元宝上,把云都染成了暗金色,“他就是这样的人,用你时,如珠如宝,不用你时,弃若敝履。咱俩都是敝履了,他可不会再穿不要的鞋。我们要留住他,只能废了他的修为,杀了印无玄,让他过不了这第七次情劫。”
胥怀古放下酒壶,盯着他和谢非白的棋局,棋面上黑子将白子困死,再无翻身之境,而他,就是被困死的白子。
“幽都一事还没落实,修真界需要他的助力,”胥怀古道,“至于印无玄,闻家主随意处置就是。”
“哈哈哈胥怀古啊胥怀古,我该说你优柔寡断还是虚伪至极?”闻风吟嗤笑道,“你舍不得谢非白的一身修为,我可舍得!”
胥怀古沉默不语。
印无玄把谢非白扶到床上,为他脱了鞋袜,让人躺好,道:“宫主,我去给你弄醒酒汤。”
“你会弄?”谢非白问。
印无玄尴尬地挠挠脸,道:“不会。”
谢非白道:“本座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不用去弄醒酒汤。”
“哦,”印无玄弯腰,阴影投射到谢非白身上,“宫主,要不我帮你把面具摘了,能舒服些。”
谢非白道:“好。”
印无玄替谢非白摘面具已是熟门熟路了,他握住面具两边往上一提,面具就摘了下来。
喝了酒,谢非白的脸染上了一抹红,连眼尾都泛着粉,愈发衬得他肌肤如玉,美若仙灵。
印无玄喃喃道:“宫主,你像抹了胭脂。”
谢非白轻笑,道:“印护法,醉的人不是本座,怕是你吧。”
“我没醉,”印无玄分辨道,“我只喝了一点点酒,撑死就一杯!”
谢非白叹气道:“以前好歹是两杯的量,久了不喝,酒量是越来越差了。”
“也没多久,”印无玄道,“在魔之秘境时,属下也曾喝过一次酒。”
“哦?”谢非白奇道,“那秘境里有酒??本座怎不曾见过?”
印无玄道:“不是宫主喂我喝酒的吗?就是跟宫主接吻的时候,我闻到酒味了,我明明没有喝过酒,也不知哪儿来的酒味,想来是宫主喂我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