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大概有十平米的房间,开着中央空调,却并没有那些专业的医学器材,除了一顶无影灯。
房间的正中央放着一张足有两米长的长桌,长桌的尽头放着一个小柜子,柜面上摆着一个手术包,军绿色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柜面下面整齐的码着一个个棕色的小瓶子,里面装着什么不知道。
最让我匪夷所思的是,西北角上有一个洗手池,洗手池的旁边,竟然摆着一张供桌!
供桌后面的墙面上,挂着的是一张孙思邈老先生的画像。
“觉得很奇怪是吧?”卢燕看透了我的心思,解释道,“一般的患者是不用这个手术室的,只有那些要动用他们孙家诡医绝学的病例,才会在麻药劲儿上来的时候,被推进这里。”
原来是这样。
卢燕又说道:“孙家诡医的手艺从不外传,一会儿多长点心,学着点,对你有好处。”
“学姐你是学考古的,也懂医术吗?”我好奇道。
“摸金下墓,危机四伏,做这行的不懂点自救知识走不长远。”卢燕说道,“我们两家是世交,更是紧密关联的合作伙伴,老一辈经常结伴下墓,我们要陪葬品,他们要……”
卢燕瞄了一眼柜子里的那些棕色小瓶子,转了话题:“总之,我给孙大哥打过下手,这两年孙京墨需要的时候,我也会来帮忙。”
说话间,孙京墨已经回来了,瑛姑也趴在了那张长桌上。
孙京墨首先去洗手,然后点燃一炷黄香,冲着画像虔诚的拜了拜,将黄香插进香炉里。
随后他走到柜子前,打开手术包,摊在柜面上。
一排排形状怪异的手术刀呈现在我们眼前,跟我平常看到的那些手术刀差距很大。
孙京墨选了好几把,放在一旁的手术盘里,然后手里捏着几个小杯子,蹲下身去开始选小瓶子。
他从一个个小瓶子里倒出些许液体,不停地融合搅拌。
我站在旁边没有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可却什么也看不懂。
每一个小瓶子里的液体都不一样,五颜六色的,散发着各种气味,大多都很难闻。
调和在一起,看着更是恶心。
我几次张嘴想问,都生生忍住了。
最后孙京墨对瑛姑说道:“整个过程都会很痛,如果真的忍不住的话,我可以给你打麻药,但可能会影响手术效果。”
“忍得住。”瑛姑坚定道,“你放心做,我不会哼半声的。”
说是打下手,其实从头至尾我站在瑛姑身边,手术刀都没递过几次。
卢燕和孙京墨配合的相当默契。
我看着孙京墨将调和出来的一杯橙黄色的液体均匀的涂抹在瑛姑的尾巴上,又拿出一把手术刀,一个一个将梅花钉撬出,汩汩的鲜血喷出来,他又迅速止血,往伤口里填充另一杯深红色的液体。
豆大的汗粒顺着额头往下掉,瑛姑极力隐忍,可终究痛叫出声。
我紧握着瑛姑的手,给她力量。
处理好梅花钉伤口之后,孙京墨端着最后一个小杯子到我面前,说道:“苏寻雪,拔掉腰椎上的锁骨钉是最后一步,也是最难的一步,风险很大,我需要你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