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豪门世家都需要联姻的圈子里,谈总这样的想法是少有的新鲜。
晚宴的现场极大,好像是个巨大的舞台剧,台上的谈之瑜如鱼得水的回答几个主持人的问题,下了台就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这一圈的老板都是他小时见过的叔叔辈。
“爸。”谈之瑜腰背挺直,倒三角的身材将一身纯黑色西装衬出无法比拟的优雅,他歪过头整个俊容都侧过来盯着邢阳:“这是您新的合作方吗?以前从来没见过。”
谈聿森疑惑:“邢总新投资的电影不就是之瑜主演,之前你们没见过?”
谈之瑜真诚的看着他:“是吗?平日里太忙了。”
“我们见过吗?”他又问一遍。
“没有”邢阳自然的说着,谦卑的低下头:“能和谈总儿子合作,也是我的荣幸。”
他是晚辈,迁就这在场的每一个,却万分如鱼得水,随即仰头将手中的红酒喝干:“希望以后能和小谈总合作愉快。”
谈之瑜今天可以不用来。
他和父亲的缘浅,父子情谊更是淡到难以言语,谈聿森虽然没有再婚,但他在国外还有个家,儿女双全,他管教孩子极其严格,从来不会放养。
虽然早上在家里狠狠悲伤过,但他决定还是要和邢阳说清楚。
如果不喜欢,何必强求。
强扭的瓜不甜。
他是受邀而来的代理人,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邢阳在商场上是何如应对。
那些老人用生意的事起哄他喝酒,王秘书在他的身后想要凑上前挡酒都被他拦下:“今天能和几位在这里认识,是邢某人的荣幸,先干为敬。”
他的处事风格干脆利落,为目的不择手段是真的。
慈善晚宴结束后的饭局上,谈之瑜坐在桌上的中央位置,看着他被几个老头刁难,条款上让他让步让利,邢阳虽是晚辈却在正经地方打哈哈:“我自罚两杯,毕竟我只是个做地产的小生意人,材料上的利真的不能再让,但您若是不嫌弃,我家里有收藏了王凡王老师的画,您看功过相抵可以吗?”
他早就捏准了每个人的底线和喜好,进了晚宴一夜不知多少酒水进肚,但只要被邢阳抓住的人,统统落入投资圆印的网。
景泰科技的王总已经年过六十,他的儿子还在多伦多读书:“邢总现在还是单身吧?嗐,人人都说我儿子是个学科研的好材料,这孩子也对管理公司没什么兴趣,他倒是年纪比你小一些”
“邢总的处事风格可一点都不像oga,若是没结婚,哪天我介绍介绍?”谈总拍着他的肩膀,似乎很是赞同。
酒桌上齐刷刷的眼睛都盯过来,谈之瑜的指尖在桌上不耐的点着,他倒是好奇,邢阳的回答。
邢阳的酒量很好,却也有到头的时候,微熏的脸色呼出的热气,让他看桌上的筷子都变得有些扭曲,王秘书给他递过来一杯蜂蜜水:“我们邢总还没结婚呢。”
“是啊,晚辈愚笨,生意上的事还要多请教在所各位,何况是结婚这种大事,谁能看上一个整天不在家的工作狂,”
包厢中一阵笑谈,说他妄自菲薄,说他年轻,一切都来得及。
——
“咳咳——”
十二点,邢阳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酒,他的面色绯红,整张脸几乎都埋在水池中,差点把早饭都吐出去。
洗手间地上铺着的红丝绒地毯被水滴侵成暗红。
吧嗒。
洗手间的门从外打开,每一个都是单独的隔间,邢阳以为是王秘书带水回来,他从怀中掏出止痛的药片含在口中,接了一捧水冲脸,刚刚吐过声音有些沙哑:“谈总他们送走了么?”
“还没。”男人站在他的身后,在镜子中看着他附身洗脸解开的内里衬衫。
“嗯?”邢阳听见声音不对,他睁眼,在一片眩晕中撑住手腕握着水台:“之瑜”
“费劲心力讨好他们,就是为了点钱,你真是够肤浅的。”谈之瑜轻呵一声,他看不惯,不喜欢。
他不喜欢邢阳在饭桌上为了讨好那些臭老头赔笑脸,视线不在他身上停留半秒钟的样子。
他很讨厌这样的邢阳,更讨厌那些刁难他的神经病。
“是吗?”邢阳抹了一把脸,止痛片在口中被他嚼碎,他习惯性的从口袋中掏出抑制剂,
因为有些眩晕的缘故,他咬掉在针头上的保护壳,将后颈的短发拨开,露出蜜色腺体:“那在谈先生的想象中,我是什么样?”
“介意帮我打一针抑制剂么。”
谈某:“!?”
他人还没死,有他,为什么要用抑制剂?
洗手间是单独隔开,门板关上,纯白大理石墙壁的倒影上只有两个男人几乎要紧贴在一起相融的身影。
被踩在地上的红色地毯色彩晦暗,谈之瑜站在他的身后,盯着镜中的男人,凑近他时,他的信息素似乎带了酒醉般的温度,好暖。
邢阳的脑海中事物翻转,眨眼缓慢,他咬着抑制剂的塑料壳,等待着针进入腺体的刺痛,这样能让他清醒很多。
曾经他的腺体就是这样被打坏的,他的腺体发育不好,针能注射进的地方有限,一个个针眼在还未结痂的时候就会再次刺破,他是oga,想要在酒局上不出意外,只能用抑制剂来重叠安全、
“找不到地方么。”邢阳等不到他的针,低声问。
“打完针,你要出去做什么?还像刚才那样去讨好那些人?”
邢阳的身子一僵,无声的笑了:“谈先生,这是我的工作。”
“工作?”谈之瑜一把勾在他的腰上,几乎泄愤似得咬着他的脖颈,却巧妙的避开他的腺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