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字卡没一起寄,他将卡塞在了书里。
这样乌龙的东西本应昨天杀青宴前就及时处理掉,但不知为何,祝轻徵有点舍不得,总觉得没有这张卡花束会不完整。
“早知道你这么喜欢,我当时就挑个最贵的,不然配不上天价邮费。”车上,祁野后悔道。
“和价格没关系。”不好意思说因为自己从来没收到过所以想拥有得久一点,祝轻徵另找理由:“我喜欢你的审美,感觉丢了可惜。”
“那是,当导演的没有审美哪行?”祁野在这方面有绝对的自信,丝毫不怀疑,自夸:“我还很会搭衣服,以后住一起了,保证每次都把你打扮得光彩夺目出去见人。”
祝轻徵笑:“你说的是睡衣搭墨镜被保安当不法分子那种?确实夺目。”
“那、那不是图方便嘛,正式场合我还是会好好穿衣服的。”祁野尴尬地抓脸颊,小声逼逼:“小刘怎么回事,什么都说。”
“觉得害臊你倒是注意点形象。”祝轻徵扭头看他,祁野今天在加厚的棒球服里配了件连帽衫,青春得像放寒假的大学生。
不过他的年纪本来就和大学生差不了几岁。
“在家里要注意吗?”祁野忽然问,捂着嘴震惊:“哥哥不会因为太邋遢而不喜欢我吧?”
矫揉造作的语气,祝轻徵无语地瞪他:“你真的知道邋遢什么意思吗?”
从祁野的房间就能明显看出,这人不仅不邋遢,反而四处是经常收拾的痕迹,说是热爱都行。
事实也是如此。
年轻人一身使不完的牛劲,一到家祝轻徵第一时间坐上沙发缓解疲劳,祁野则撒开行李箱直奔家中多出的几个大纸箱。
他拿着美工刀兴致勃勃:“我们从哪箱开始?”
祝轻徵:“……我们能不能歇会儿?”
“你歇你的,我先帮你整理出来,方便拿。”箱子上写有床上用品或电子产品等分类,祁野边拆边问:“对了,你选了哪个房间?”
祝轻徵回身趴上沙发靠背:“你隔壁那间,可以吗?”
祁野看过去,点头:“可以,不是二楼就行。”
“这有什么说法?”祝轻徵不懂。
“合同你看了,我们是按房间付租金,然后客厅之类的平摊。”祁野小心翼翼从箱子里捧出一个显示器,怕磕了碰了暂时摆到餐桌上。
祝轻徵:“所以?”
祁野:“所以二楼以上,包括一楼的书房等我们没有使用权,最好不要进去。”
祝轻徵:“要是不小心进去了会怎么样?”
祁野:“会相当于私闯民宅。”
祝轻徵:“……”
莫名的,听了这句称得上又荒谬又可笑的言论,祝轻徵却感到了一阵心酸。
这明明是他的家,也明明没有人在时刻监督他。
就像祝轻徵一直以来搞不明白的,在某些事上,祁野非常固执,喜欢自己和自己较劲。
他越来越好奇这对父子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但奇怪的是,潜意识里同时还有一道抗拒探索的情绪萦绕在他心口。
预感强烈,最终答案大概率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顽强的生命力
几近两个月的时间没住人,家里的卫生情况可想而知,等休息够了,祝轻徵拎起脚边的沙发套抖抖,细散的灰尘猛然蓬起。
祝轻徵以手掩鼻咳了声,皱眉:“我能想象二楼三楼什么样了,你当心哪天从上面掉蜘蛛。”
“不会,楼上和一楼另一边有人定期来打扫。”祁野去找来扫帚,“正好张阿姨每个月就这几天来,我一会儿和她打声招呼,省得到时候你们俩碰上了闹误会。”
“这么大的房子就一个人打扫?”祝轻徵眼睛睁大,阿姨不会有意见吗?
“别想歪,没压榨人。”祁野递给祝轻徵一副口罩,“据我所知,张阿姨一个月只用来我这儿上两天班,月薪就有八万八,你觉得她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祝轻徵:“……”
他觉得房子似乎还不够大。
网络诚不欺他,一直有听说在富人家哪怕干保姆都衣食无忧,现在看来何止是无忧,做梦都能乐醒。
见祝轻徵一脸被雷劈过的呆懵表情,祁野笑了,顺便把扫帚也交过去:“来吧,没工夫羡慕阿姨了,我们早大扫除完早享受悠闲人生。”
一想到接下来每天能睡到自然醒,祁野心情好得飞起。
祝轻徵选的那间屋子之前也在阿姨负责的范围内,所以打扫起来十分轻松,掀开遮住家具的防尘布随便擦两下就干干净净。
他往返在房间与客厅之间,一点一点将自己的东西摆进去,自带的桌子柜子暂时是派不上用场了,所幸房间大,祝轻徵便收拾出了一个杂物角。
湳風祁野刚拖完外面的地,此刻正靠在门口朝里张望,他的视线慢悠悠扫过床上及桌上,忽地叹气:“祝老师,你这些东西颜色也太寡淡了。”
本来房间就以白色为主,祝轻徵买东西还喜欢买单调的黑白灰,乍一看像新搬了间带床的工作室。
“太花哨看得眼睛累。”祝轻徵说,他待在祁野的房间里就挺累的,目光所及之处均透着活力四射,不适合他这个年龄段的人。
“但你这也不像个卧室。”祁野摸摸下巴,眼睛一亮来了主意:“等我一下!”
祝轻徵好奇地看着人蹦走,没一会儿又兴冲冲跑回来,抱着一只半个枕头大小的毛绒小猫玩偶,通体白色,有粉嫩的耳朵和肉垫,脖子上是同样粉的蝴蝶结。
“把这个放床头怎么样?”嘴上询问,动作上祁野却已经将玩偶放在了枕头前,煞有其事地叮嘱玩偶:“给你找了个新主人,在祝老师这里要好好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