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鸢淡淡道,
“陛下,后日是我生母的祭日,我想请陛下允准我出宫祭祀我的母亲。”
萧时冕眼底的笑意逐渐僵硬,
他是知道后日是她母亲祭日的,过去三年,她也年年都从宫里回沈府探望,
就算她不说,他也会问她。
只是看着神情漠然的沈时鸢,
一股无名火忽然就窜了上来。
一时之间,
殿里鸦雀无声,
一旁的陆之凤看着二人之间的气氛,
忽然脑海里蹿出贴身侍女兰茹打听到的消息,
萧时冕登基已有十几日,
深宫似海,
外头的人自然不知道宫里的消息,
只是昨日她刚搬进嘉熹宫,便让侍女兰茹去领些熏香,熏熏这殿中的陈旧味道,
兰茹回来后,便将听到的秘闻告诉了她。
陆之凤仔细端看了看站着的沈时鸢,
女子的面容上一派坦然,看着萧时冕的眼神不怯不卑,
反观萧时冕,
沉的眸子里已燃起一层薄薄的冰寒。
于是陆之凤面上扯出一个宽和的笑容,站起身微微行礼,
温和道:“沈娘娘既然和陛下有事商量,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萧时冕点了点头,
陆之凤转身走出殿门。
一开门一股冷气袭面而来,候在殿外的兰茹急忙将狐皮大氅给陆之凤披上。
待走出承修宫后,
兰茹急忙问道:“小姐,那沈皇后和陛下纠缠不清,你怎么轻易就让了出来,给他们二人相处的机会!”
习惯了殿里的温暖,
乍然出来,竟还有些冷,陆之凤拢了拢身上的大氅,
淡淡道:“不过是个弃妇罢了,何需上心。”
兰茹却是有些不满:“小姐,还没大婚呢,这宫里就有了柔妃,竟还有这前朝皇后。”
陆之凤一笑,
她可是堂堂皇后,
进宫之前母亲就同她说了,她只需拿出一国之后的大度来应对三宫六院便可,
更何况还是个前朝皇后,若有冲突,前朝的臣子率先就会缠着皇帝,何需她亲自动手,损了她在萧时冕心中的形象。
兰茹贴身伺候她多年,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性,且看她给自己起的名字便知,她的心气儿有多高。
小声嘀咕道:“那小姐要如何应对?”
陆之凤道:“不必应对,既嫁入皇室就想到了,如今后宫不过是一个她与柔妃罢了,鹬蚌相争,我静静看着便可。”
兰茹明白过来:“小姐的意思是……柔妃还未必知道这件事?”
陆之凤挑眉,看了看四周的布置,心里很是满意,
于是同兰茹道:“兰茹,明日大婚后,我就是中宫皇后,她沈时鸢就算有个辅之父,也是前朝旧人了”
“父亲说,陛下是个英明的君主,怎会冒天下之大不惟强行留一个前朝旧妇。”
“这事你想办法让柔妃知晓知晓吧,听说她可是爱慕了陛下许多年,凭她的性子,定不会与沈时鸢好过。”
兰茹点点头,心中十分佩服自家主子。
承修宫里,
萧时冕看着沈时鸢,心口的无名怒火越旺盛,
她一路从西六宫过来,
又在殿里见着了陆之凤,
可那面上还是一派淡然,不见她有丝毫情绪,
想让她醋一醋竟都做不到。